第392頁
沒想到徐興國的力氣賊大,居然一把抱住莊嚴的腰,將他朝反方向推出去。
莊嚴大吃一驚,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推到了河邊。
不過莊嚴好歹也是練過一下的,加上本身和徐興國一樣也是預提班長,戰鬥力也不會差。
他乾脆一個側身,改變重心,順勢將徐興國朝自己身後甩出去。
徐興國靠著一股蠻力朝前推,突然重心變了,直接朝河裡栽去。
當然,他也不會讓莊嚴好過,直接死抱住莊嚴,倆人從橋邊的草叢裡一路朝下滾,最後噗通一聲滾進了河裡。
水不深,只到倆人的胸口。
站在水裡,腳是用不上了,倆人直接拳對拳,相互懟了一通。
莊嚴的拳是練過的,徐興國感覺自己手擋到拳頭的地方生疼,好像被錘子砸在上面一樣,不由得大為吃驚。
沒想到,那個自己曾經看不起的城市兵如今也非吳下阿蒙了。
他改變策略,不再和莊嚴拼拳頭,而是上去摔跤。
倆人都是半斤八兩的水平,一會兒你將我扳倒,摁在水裡喝幾口河水,一會兒我又將你扳倒,灌你幾口水。
兩個沒有受過專業捕俘訓練的步兵在水裡完全靠力氣和蠻勁發泄自己的不滿。
最後,還是在附近經過的其他中隊學員發現有人在這裡打架,結果喊了起來,剛好王大嘴帶人經過,發現了在河裡廝打的兩人。
王大嘴和嚴肅帶著七班的學員跳下水裡,幾個人抱住一個,生生將兩人分開。
即便分開了,倆人還是不停咒罵對方。
最後,徐興國仿佛崩潰了一樣,突然大聲吼道:「莊嚴,從今往後,你再也不是我徐興國的戰友!不是我的兄弟!永遠!永遠——」
他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好像用盡了全身的氣力,要將什麼東西撕裂了似的。
說罷,他直接朝著抱住自己的人大吼:「放開我!讓我走!」
等眾人鬆手,他轉過身,擦了一把嘴角上的血,佝僂著腰,仿佛大病了一場似的朝岸邊挪去,上了岸,脫下了上衣拿在手裡,頭也不回朝三中隊的營房方向走去。
莊嚴也不再掙扎,站在水裡靜靜看著徐興國離開。
冰冷的河水將莊嚴泡成了落湯雞。
也不知道是冷,還是氣的,莊嚴渾身都在顫抖。
直到看不見徐興國的背影,大家才鬆了手。
「草他媽的!」
莊嚴一腳將水提起一米多的水花,嘴裡憤怒地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罵誰……
往回走的路上,王大通一直幫莊嚴檢查身上是不是有傷。
都是一些擦傷,並沒有大礙,只是手背不知道被啥割了道口子,呼呼地冒血。
王大通在路邊找了點野生小菊花,放在嘴裡嚼碎了敷在傷口上。
嘴裡不停地說:「你看看,你看看,你們倆……何必呢!」
走了一會兒,莊嚴忽然停住了腳步,對王大通說:「你們先走吧,我去辦點事。」
王大通愕然道:「你還想去幹嘛?別做傻事。」
「少來!」莊嚴說:「你還怕我自殺啊?我才不會,我連結婚都沒結,怎麼捨得死?我去一趟家屬院,不是回隊裡,徐典型那個白痴是去了中隊,我們倆碰不到一塊。」
說罷,朝著相反方向邁開大步,很快消失在林蔭道盡頭。
第285章 這事不是你說了算!
周湖平穿戴整齊,坐在小板凳上,正在自己家屬院的小平房裡擦皮鞋。
待會兒,他還要去晚點名。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他的軍官腰帶和大檐帽,還有一本中隊花名冊。
這是本屆教導大隊三中隊預提班長集訓最後一次點名了,周湖平覺得這種事必須有點兒儀式感。
每年的這個時候,他都要穿上燙得筆直的常服,穿上擦得油光滑亮的皮鞋,親自進行最後一次點名。
篤篤篤——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周湖平一愣,他以為是自己誤了點名的時間,文書廖晃過來催自己馬上過去。
抬手看了看表。
九點整。
距離點名還有半個小時。
自己並沒有誤點。
「廖晃嗎?我沒誤點!」
門外,靜悄悄的,沒人回應。
周湖平又擦了兩下皮鞋,忽然覺得不對勁,又問:「是誰?」
「隊長……是我,莊嚴。」
熟悉的聲音從門縫裡傳來,周湖平怔了怔。
然後起身,穿好皮鞋,上前開門。
莊嚴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門口,像只狼狽的落湯雞。
「你搞什麼?」他疑惑地看看天,月亮高懸,雲淡風清,別說雨,風都沒。
莊嚴瓮聲瓮氣地說:「隊長,問你個事。」
周湖平念頭一轉,馬上明白面前這個兵要說了什麼了,於是道:「是說留隊的事?」
莊嚴沒吱聲,只是點了幾下頭。
「留隊很好啊,多少人想留,都留不下來。」周湖平說:「教導隊教練班長,是班長中的班長,不是誰相當就可以當的。」
莊嚴說:「可是,我想回老連隊……」
周湖平頓時臉色一沉,說:「回老連隊?回去幹嘛?難道這裡沒班長你當?沒黨票你入黨?沒指標你考軍校?」
莊嚴搖頭說:「不是這些,我覺得我留下來,徐興國會有很大的誤會,他認為是我搶了他的指標,而且,連長送我來的時候說了,多少人來,多少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