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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莊嚴現在才發現,自己真的有些托大。

  第一次砍柴,真的不該跑到那麼高的山頂上去砍。

  現在好了,柴火倒是真砍好了,可是,他不認為自己能夠背下去。

  但是木已成舟,總不能現在扔掉這挑柴火回到地面去再砍一挑,那會讓自己顯得很傻逼,而且也絕對不可能在午飯開飯之前完成。

  死就死吧!

  我就不相信,我連一挑柴都對付不了!

  莊嚴覺得自己當兵以來,遇到了那麼多困難,也克服了那麼多的困難,到頭來怎麼會栽在一挑柴火上?

  倔脾氣一旦上頭,莊嚴就會變得死磕起來。

  他花了好長時間,費了好大的勁才從高高的山上重新回到平地,此時,身上的迷彩服早已經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從衣角下滴滴答答開始滴出水珠。

  山腳下是一條水泥路,往前走就是平常投彈突擊隊的訓練場,從投彈場沿著水泥路再往前走一百多米就是教導隊的大門。

  看到遙遙在望的教導隊大門,還有大門下拿著槍的衛兵,莊嚴腳底生風,一鼓作氣小跑前進。

  然而,意外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第129章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嘩——」

  莊嚴的柴火沒一點徵兆就散了架,所有的柴火散落一地,滾得到處都是。

  「我草!」

  莊嚴拿著自己的挑子,傻了。

  過了一陣,他才想起要去搶救自己的兩捆柴火,於是急忙去揀好柴,學著楊松林的樣子碼好、綁好,卻怎麼都做不成挑子——柴捆緊了,挑子插不進去;鬆了,挑子插進去才背上肩膀就又散掉。

  幾次的失敗後,莊嚴開始崩潰了。

  疲累和心急就像泉眼裡的泉水一樣涌了出來,越是心急,越是綁不好,越是綁不好,越是心急。

  最後一次努力失敗後,莊嚴氣得一腳踢在柴火上,又將柴火踢得散了一地。

  他一屁股坐在路邊,自己跟自己賭著氣,不願意再動。

  拿出水壺,擰開蓋子放在嘴邊一倒,沒水。

  搖了搖,沒聲音,因為裡面已經空了。

  水,也喝光了。

  這時候,焦慮的心情如同頭頂的烈日,灼烤著莊嚴的心。

  「馬勒戈壁!」

  他恨恨地罵了一句,卻不知道是罵誰,也許誰度罵。

  真的太特麼累了……

  坐在水泥路上,莊嚴身上的汗順衣服滴落,在水泥路面上印出一個清晰的水印子,手辣辣地疼,張開一看,上面新打的泡又破了……

  柴又弄不好,急得發狂,又無可奈何,那種無比的鬱悶交雜著疲累讓人有種要瘋掉的感覺。

  「嘟嘟噠噠嘟——」

  遠處的教導隊傳來悠揚的號聲,那是收操號,說明午飯時間已經到了。

  很快,又傳來了「一,二,三,四」整齊劃一的響亮的隊列口號聲——集合開飯了。

  僅僅距離自己的大隊只有五百多米,居然就是回不去。

  莊嚴頓時有種強烈的挫敗感,還有無能為力的感覺。

  考上教導大隊,參加預提班長集訓之後,莊嚴一度信心爆棚,認為自己沒有什麼做不到的,只要自己肯做,只要自己肯吃苦,那麼就一定可以辦成。

  但是,面對眼前的這一堆小小的柴火,他卻抓了瞎。

  突然,一輛綠色北京切基諾從師部方向開了過來,一路風馳電掣朝教導大隊的方向駛來。

  莊嚴頓時有些慌。

  別看這條水泥路只有三米多寬,除了穿過教導隊之外,還可以通往271團炮營等地,是師部巨大的營區中的一條主幹道。

  讓莊嚴慌的並不是這條路,而是這種車。

  在1師,北京切諾基這種車一般都是師級幹部的坐駕,莊嚴遠遠看到那輛切諾基,人從地上彈起來,把柴火往路邊移,然後立正站好,車經過的身邊的時候「啪」地敬了個軍禮。

  他看清了車牌。

  是師里的3號車。

  據說,這可是1師有名的蔡副師長的車。

  而這個蔡副師長,雖然莊嚴素未謀面,但據說是一個打過南疆戰役,而且功勳卓著,訓練又狠,幹部人見人怕的角色。

  作為一個列兵,莊嚴當然有些緊張。

  由於路實在太窄,柴火雖然被莊嚴拖到路邊,但切諾基還是慢了下來,小心翼翼繞了過去。

  等車子走遠了,莊嚴鬆了口氣,繼續整理自己的柴,可無論他怎麼努力,那些可惡的柴火根本不聽他的指揮,情況一點沒得到改善,二十分鐘過去了,莊嚴還是沒能把柴整理好。

  站在灼熱的太陽底下,他覺得自己要瘋掉了。

  墨綠色的切基諾再一次出現在視線里,這回是從教導大隊方往師部方向開。

  經過莊嚴身旁,車子停在他身邊,莊嚴緊張地立正站好。

  玻璃窗搖了下來,車裡沒有掛著大校軍銜的蔡副師長,而是只有一個肩膀上掛著一橫一箭頭軍銜的志願兵。

  志願兵伸出腦袋,打量了一下莊嚴,冷冷的哼了一下,大聲說道:「你個新兵蛋!怎麼那麼久還沒整好?你還是教導隊的預提班長呢!一捆柴都弄不好,也真夠沒用!當個屁班長啊?」

  說完,扔給莊嚴一雙白眼,縮回腦袋,升上車窗,一腳油門,在轟鳴聲中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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