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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丟——」
這會,莊嚴徹底忍不住了。
「嘔——」
他真的開始吐,連黃膽水都吐了個乾淨……
副業!
我去你大爺的副業!
「老莊你沒事吧?」左曉恆過來,用力拍著莊嚴的背,「受不了這臭味?」
莊嚴抹了抹嘴,搖了搖頭:「我說曉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你還記得那天我吃飯的時候從那盤萵筍絲里吃出了白色的紙巾嗎?」
左曉恆想了一下,點點頭:「記得。」
莊嚴眼睛都瞪圓了:「你不覺得噁心!?」
左曉恆說:「下次得讓炊事班洗乾淨點才行了……」
莊嚴說:「你怎麼不吐?」
左曉恆一臉懵圈道:「我為啥要吐?」
說完,挑起那擔「天然肥料」優哉游哉地走了。
左曉恆比自己矮了將近半個頭,沒想到挑起兩大桶「肥料」居然腳步如風。
每人兩擔,自己也得挑,菜地里等著肥料用。
莊嚴覺得自己也是逼上梁山了。
他咬住牙,屏著氣,用嘴巴輕輕呼吸,學著班長尹顯聰的模樣撈「肥料」,然後用清水進行攪拌……
攪拌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了這動作有點像自己在家最喜歡喝的阿華田巧克力熱飲,也是這麼用湯匙慢慢攪拌的……
再一次,他沒忍住,又衝到了廁所旁哇哇大吐。
第64章 小交易
挑大糞這件事,對於莊嚴來說絕對是終極大折磨。
他嘗試過一次,不過很快又放棄了。
因為挑肥的時候,他要騰出一隻手捂著鼻子,結果根本平衡不了兩個桶里滿滿的「肥料」,濺了不少出來,驚得他哇哇大叫。
徐興國恰好也來挑糞,看到莊嚴的狼狽樣,一臉的鄙視。
他瞧不起莊嚴那副嬌生慣養的模樣,所以故意把兩桶糞挑得滿滿的,得意地在莊嚴面前走了兩個來回,才往地里挑。
莊嚴雖然氣得直咬牙,但也沒轍,只好等到左曉恆回來,趕緊厚著臉皮貼上去。
「曉恆,咱們哥倆談談。」
「啥事?」
「幫個忙。」
「……老莊你看你眼神不對,肯定又沒好事。」
莊嚴在連隊裡是出了名的惹事精,老愛捅婁子,這一點誰都知道。
「你看,我這……」
莊嚴指指地上的糞桶,雙手作揖討好道:「我是真不懂擺弄這玩意,咱們談個生意。」
「生意?」
「你看,咱們算不算是革命戰友?」莊嚴一臉壞笑地看著左曉恆。
左曉恆點頭,算是認可了:「咱們是一個班的呢。」
「對啦!平時我們唱歌也這麼唱,戰友戰友親如兄弟。」莊嚴笑嘻嘻地搭著左曉恆的肩膀:「我虛長兩歲,就算你哥一樣,對吧?」
左曉恆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最後也只能點頭。
「既然這樣,咱們就該相互幫助。」莊嚴指著地上兩隻大黑桶:「現在哥實在搞不定這倆玩意,說實話,你哥我在家就沒見過糞桶它長啥樣……」
說到這裡,一臉愁容道:「你就算幫革命戰友一把,你幫我把它挑了。每挑一次,我給你買一包特美思。」
左曉恆說:「那不行,不是煙的問題,讓班長看到,咱倆都吃不了兜著走。」
莊嚴左右看看,確定沒啥人,便道:「你看看,不是挑糞都不來這裡,你幫我挑到籃球場邊的排房後面,我再挑到地里。」
從籃球場到副業地只有二十米,這段距離,莊嚴覺得自己咬咬牙怎麼都能挺過去。
一禮拜才挑一次糞,這一包特美思太划算不過了。
倆人都是新兵連開始就在一個排里的戰友,左曉恆當然知道莊嚴這個城市兵也沒騙自己,估計確實是做不來。
於是點頭道:「行!成交!」
達成了協議,左曉恆暫時放下自己的糞桶,先幫莊嚴完成任務。
挑著糞桶朝副業地走,沒想到迎頭卻遇到了第二次返回的徐興國。
莊嚴的心咯噔一下。
徐興國一向是積極分子,又和自己有嫌隙,莊嚴怕他告訴班長打小報告去。
還好,徐興國也沒說啥,只是多看了兩眼莊嚴和左曉恆,擦肩而過,並沒吭聲。
挑糞的事情好像暫時得到了解決,莊嚴覺得自己又闖過了一關,心裡美滋滋的。
可是這美滋滋的日子沒過上幾天,開班會的時候,莊嚴讓尹顯聰點了名,狠狠批評了一通,說他小恩小惠收買人心,怕苦怕累不想挑糞。
會後,左曉恆也找莊嚴表示往後不敢再幫他挑糞了,莊嚴氣得牙疼,橫豎想著也是徐興國告的密,氣得牙痒痒。
事已至此,莊嚴不得不緊咬牙關使出渾身解數去學挑糞。
好幾次被糞水潑了褲管,莊嚴莫名有種很悲涼的感覺。
要說自己在家也不是個窩囊貨色,可是到了部隊上,那點曾經的優越感卻忽然消失殆盡。
別人農村來的戰友啥都能幹,自己卻啥都不懂,連挑個糞都比人蠢。
其實也不光是這個。
讓莊嚴自信心頗受打擊的事情還多了去了。
部隊是個陌生的環境,他發現自己什麼都要從頭學起。
轉眼已下了連隊月余,訓練又苦又累,莊嚴的手肘上的皮破了又好了,好了又破掉;手掌上的水泡也不知換了幾茬,結了滿滿的一層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