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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廠子做大,人手不足,也就外聘了一些合同工。

  事情就出在這礦泉水廠的某位女合同工身上。

  按照部隊規定,士兵是不允許和駐地女青年談戀愛的,這是鐵律。

  程浩不光違反了這條部隊紀律,還冒天下之大不韙,兔子吃起了窩邊草。

  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小子和礦泉水廠某個女工就談上了。

  談戀愛的人總會有點兒小情緒,情人之間嘛,總免不了吵吵小架慪慪氣,然後在親親小嘴摟摟腰中和好。

  只是這個水廠的年輕姑娘沒有按照常理出牌,某次和程浩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鬧翻後,居然在冷卻期里就已經按捺不住求和。

  結果程浩這頭大男人主義發作,居然置之不理,仿佛對待階級敵人一樣冷酷。

  這一來二去,姑娘的耐心消磨殆盡,直接跑到大隊部將程浩告了,說他欺騙純潔小姑娘,耍流氓。

  事兒就這麼鬧大了。

  起初打算將程浩強制復員的,那姑娘一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不是她當初想要的結果,本以為只是嚇唬嚇唬程浩,沒想鬧成了大龍鳳。

  於是又哭哭啼啼跑去師部要求撤案。

  這一來二去,部隊上也煩透了這對小情侶。

  於是乎,程浩被教導大隊掃地出門,趕回了八連。

  八連的主官們本來就對程浩留隊一事頗有看法,加上這都留隊一年多了,才趕了回來,就算是軍事尖子也沒地方安置他。

  所幸是八連這年退役的老兵多,雖然班長是當不上了,副班長還是有位置的。

  本可以從教導大隊畢業後回連隊正兒八經受重用當班長的程浩知道自己的前程是徹底被毀了。

  像他這種人,三年服役期滿肯定被要求退役,連隊甚至不會做任何挽留,至於考學指標?想想就好,一個有污點的士兵在部隊是很難再有機會翻身考軍校的。

  基於以上的所有原因,程浩成了連隊裡面徹頭徹尾的老兵油子,也學會了壓床板。

  連隊裡的主官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還有一年就要退伍,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部隊的大鍋飯頂多是舔一雙筷子而已,養著就是。

  只不過,程浩是徹底低估了這個剛從陸院畢業掛著紅牌還沒過實習期的排長戴德漢了。

  那天晚上,如果程浩能夠清楚了解戴德漢的個人背景資料,也許就不會有那令人驚掉下巴的一幕發生了。

  第18章 下戰書

  排務會開成這樣,房間裡頓時就充滿了火藥味兒。

  新兵們驚愕的居多,也有帶著看熱鬧的心理。

  莊嚴就是那種想看熱鬧的新兵。

  他本來就是那種閒不住的人,這段時間算是壓抑透了。

  部隊森嚴的等級制度讓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各種條令條例無時無刻壓迫著他不安分的神經,就如同見了佩戴軍銜的人都要立正叫「首長好」一個道理,好幾次他都因為坐在床邊起立太快而撞在了上鋪的橫樑上。

  他不敢不服從命令,卻很開心看到有人敢頂撞排長戴德漢。

  這種小心思就如同一個活得很混帳的傢伙忽然看到有人挑戰某個權威一樣,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暗自樂呵。

  戴德漢搬出了部隊的規定——士兵請假必須得到營以上衛生所開具的證明。

  當然,對於破罐子破摔的老兵油子程浩來說,現在他已經不在乎什麼條令了。

  「我不去!我有病,我難受,我出不了操。」

  他開始耍起了無賴。

  「你當兵一天,就要訓練一天,這是規定!」

  「我是軍事尖子,我不需要訓練也比連里任何一個人牛逼,不信你問問他們,誰敢跟我比軍事?」

  軍事素質,已經成了程浩手裡最後一張王牌。

  他手一指,在空中劃了個圈,指尖掠過每一個班長。

  這話很得罪人。

  不過程浩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反正就剩下一年服役期,自己被人從教導大隊趕回來,本來就已經沒臉見人從雲端跌到了泥塵里,也不在乎再耍一回潑。

  在場每一個老兵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

  在這種野戰部隊裡有一句老話——誰英雄誰好漢,訓練場上比比看!

  軍事素質的確是一個絕對牛逼的話語權。

  沒有人站出來挑戰程浩。

  程浩得意地翹起了嘴角。

  雖然他離開了連隊一年多,不過當年這些在座的班長們都是知根知底的,很多還是當年他帶過的兵。

  二排所有的六個班長裡面,無論正副,只有一個尹顯聰和自己同期教導大隊畢業,也只有尹顯聰也許能和自己一戰。

  每一個當過兵的都知道,教導大隊是什麼來頭,那是整個部隊精英雲集的地方,沒點尿水根本沒法子在那裡待下去。

  程浩能夠被教導大隊留隊擔任教練班長,手裡自然有幾把刷子,甚至就連尹顯聰也沒法子贏他。

  所有人的目光回到了戴德漢的身上。

  作為一排之長,他的權威受到了徹底的挑戰。

  野戰部隊的士兵都很野,而且有個心照不宣的傳統,你要鎮得住你手下的兵,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訓練場上將他們震住。

  在這種精銳的野戰部隊,沒人佩服誇誇其談的繡花枕頭,看的都是實打實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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