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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不聞翻了個白眼,狠狠搓了兩下茶茶的腦袋,將它放下了。

  得了空的她進房間翻箱倒櫃了一番,結果基本都是溫知禮無法將就的衣衫。

  顏不聞犯了愁,轉眼卻是看到一件年少不更事時買的男友風襯衫。

  寬鬆且長,尺碼無敵大。

  估摸著溫知禮那個窄瘦的小腰,穿這個絕對不成問題。

  又找了條松大的褲子後,顏不聞撈過支架上一件巨厚的長款羽絨服,走至浴室門口敲了敲門。

  門咯吱一聲打開,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悄悄探了出來。

  「先把衣服換上,外套出來穿。」

  顏不聞將衣服遞過去,只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悶悶的嗯。

  她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一頓折騰溫知禮那虛弱的小身板受不受得住。

  可惜她的居所不像他那樣會特意安裝暖氣系統,冬天即便溫度再低,顏不聞也能全憑著一身正氣扛過去。

  突然想起客廳電視櫃下的抽屜好像還剩一些她去年買的暖寶寶貼,一會兒乾脆都給溫知禮貼上得了。

  半晌,磨磨蹭蹭的溫知禮終於從浴室里出來。

  顏不聞坐在沙發上,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一番溫知禮。

  褲子短了些,不過上衣倒是意外的合身,只不過當年買的是偏性感風一些的,因而就算溫知禮將扣子一顆顆全都繫上了,也難免會露出大片玉白的脖頸和誘人的鎖骨。

  顏不聞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讓他過來坐。

  溫知禮乖乖坐下,可渾身瀰漫著熟悉的清冷香味,令他根本無法做到從容淡然。

  「晚上怎麼突然過來了。」

  顏不聞一邊問他,一邊拿羽絨服給他緊緊裹起來。

  溫知禮縮著冰涼的雙腳抱膝坐在沙發上,任由顏不聞將他包成球。

  不過在看到顏不聞甚至拆起了暖寶寶,他連忙伸手攔住顏不聞的動作。

  「別了,這個不用,我還不至於冷到那種程度。」

  顏不聞噢了一聲,卻沒完全聽溫知禮的,她將暖寶寶弄熱之後,折成一小塊,讓溫知禮拿在手裡焐著。

  溫知禮無奈地看了眼顏不聞,唇角卻是緩緩上揚。

  「我本來想明天過來的。」

  「但是用一個晚上想清楚你說的那些話之後,我便一刻都等不了。」

  「將茶茶從朋友那兒接回來之後,我就來找你了。」

  他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溫聲慢語地說完後,整張臉竟是開始漸漸漫上紅暈。

  溫知禮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身體竟是可以回暖得如此迅速,心都滾燙了起來。

  聽到他的話,顏不聞有一點意外。

  她還以為溫知禮若是要想明白一些從不曾想過的事情,至少也得等一段時間。

  掌心變得溫暖之後,溫知禮悄悄伸手,勾住了顏不聞的手指。

  他摩挲著她的指腹,眸中是繾綣纏綿的細碎微光。

  「我想和你說很多話。」

  「但比起那些沒有意義的陳白,我還是想先回答你的一些疑惑。」

  顏不聞面色不改,手指卻也偷偷勾了回去。

  「你昨天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去靠近你。」

  「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你還記得去年你在遊樂場和我講的那個故事嗎?」

  「你遇見的那個小男孩,是我。」

  溫知禮稍微側過一些身子,另一隻手輕輕撫上顏不聞還尚留著淺淡疤痕的手臂。

  他覆在她的身側,一點一滴耐心地和她講述著那些過去。

  大多數人可能會不相信,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孩子,生活能有多不堪。

  可惜這世界上永遠都會存在著一些人們想不到,卻偏偏真實存在著猶如戲劇般誇張的人生。

  溫知禮本就不是在溫家的期待中降生的,因而,和完全被管控教導,生活軌跡機械冰冷的溫知求不一樣,他在無人關心疼愛的情況下,竟是像一株有血有肉的野草般肆意成長。

  然而終歸沒有一個孩子,會不渴望長輩的關懷。

  可任由他使盡渾身解數,也得不到半點溫家父母的目光。

  甚至於他在溫家後來的唯一用處,就是代替長子被仇敵綁架威脅,免去溫知求的一切災禍。

  僅僅八歲就被強迫著讀懂人情冷暖的溫知禮,在一次次的偏心冷眼下,扭曲的叛逆漸生。

  直到那次溫家為了在公眾面前做戲,帶著溫知求和溫知禮一同前往W市的遊樂場,中途無人照顧的溫知禮被丟下,迷失在了人海中。

  被傷害過的溫知禮握緊了隨身攜帶的小刀,防備地看著每一個妄想靠近他的人。

  直到顏不聞的出現。

  「小屁孩。」

  她笑得那樣熱烈明媚,他卻拿刀劃傷了她。

  可她不計前嫌,不僅將大熊送給他,還帶他去廣播室尋人。

  他那個時候沒有勇氣開口詢問顏不聞的名字,只能拼命地用眼睛去記住她的模樣。

  他也不會知道,這樣一件對常人來說普通的事情,竟會成為他無數個痛苦難捱的夜晚裡,令人眼眶濕熱的美夢。

  然而那隻被他緊緊抱在懷裡的大熊,被溫家父母當成垃圾扔了。

  那時溫知禮便知道了自己的渺小,在溫家面前,他什麼也護不住。

  因而他學會討好,學會虛偽,學會笑得讓每個人都目露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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