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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贊成。」許琳附議,「而且這次是開車過去,明天一早出發也要凌晨左右抵達,還不如連夜啟程。」
「老方,你覺得呢?」宋春波顯然被說動了。
「我?」
方言朝著白中元瞪眼,「會議結束的那一刻,此行的指揮權就交到了他手裡,他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吧,反正我要的是結果。」
「那就下去準備吧,時間倉促,抓緊才行。」
當白中元和許琳走出會議室之後,宋春波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憂慮:「老方,要不要讓老謝一起去,他的沉穩能調和中元身上的……」
「不必。」宋春波尚未說完,已經別方言打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老謝沉穩有餘銳氣不足。況且封局也說過,以前的行動之所以屢屢失敗,就是因為缺了點兒冒險精神,等他們的好消息吧。」
「也是。」
宋春波笑笑,心中的石頭落地。
……
時間來到晚上七點鐘,白中元等人已經準備妥當,但許琳卻遲遲不同意上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你到底在等什麼?」白中元漸漸沒了耐心。
「稍安勿躁。」許琳說完,接通了電話,點點頭後掛斷,示意一行人帶著東西向支隊的外面走。
「琳姐,不開車嗎?」秦時雨問。
「車在中元租房的小區停著。」
「什麼車。」白中元也搞不懂了。
「我該說你聰明還是傻呢?」許琳翻個白眼,「這次咱們不是執行抓捕任務,必須確保最大程度的保密,就算不開警車,省城的車牌也會暴露。為了避免這點,我動用私人關係找了幾輛車過來。」
「還是琳姐想的周到。」周然挑著大拇指。
「快走吧。」
支隊距離厚德小區就隔著一條馬路,很快眾人便抵達,當看到三輛清一色的外地車牌的陸巡後,驚得顧山一驚一乍。
「許隊,好大的手筆。」
「大個屁。」白中元過去就是一腳,「廢話少說,趕緊裝車。」
「大家聽我說一句。」所需的偵查設備裝完之後,高明將大家聚到了一起,「雖然這次行動的保密可能性不是很大,但能做多少就儘量做多少,剛剛我和白隊還有許隊商議過,此行屬於考察。一是旅行社開闢新的旅遊線,二是開發當地的土特產市場,總之一句話,咱們打著的是玩兒的旗號。」
「明白。」
「上車,出發。」
三輛車,各有各的安排。白中元、許琳、周然和秦時雨一輛車,走在最前面。顧山和兩名外勤拉著裝備在中間,高明帶著其他人斷後。吃喝之物已經準備的足夠,所以路上的策略是人歇車不歇。
車子駛上高速,通過後視鏡白中元發現了一個細節,周然變得憂慮重重起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領會過眼神,許琳開口問道:「關於你的身世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如今要回家了,是不是有些激動?」
「不是的琳姐。」周然笑笑,臉色有些蒼白。
「然姐,那是什麼?」
「……」
周然沒有說話。
「是恐懼。」透過後視鏡,白中元凝視著周然的眼睛,「你害怕回去對不對?」
「嗯。」
倔強要強的周然,此時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怕什麼?」許琳問。
「那些人、那些事、還有……」周然欲言又止。
第三十四章 盤家老宅
經過半年的接觸後,白中元對周然已經有了全面的了解,她屬於典型的「被動型」人格,冷漠的外表下有著一顆熱誠的心,十分值得信任。顯著的缺點就是不喜歡主動,總是扮演從屬角色,且戒備性很強。
生活中,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大多看起來冷淡,不喜歡用親密度來衡量彼此間的朋友關係,可一旦遇到事情,總是能夠成為堅實的後盾。待到困難解決,他們又會悄悄退回到自我堅守的堡壘中。
周然,就是這類人的代表。
很多時候,白中元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形容這種關係,思來想去大致也只有那句老話較為貼切或是接近。
君子之交,淡淡如水!
白中元不是個八卦的人,向來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除非是案情的需要,除非是真正視作朋友的人遇到了困擾或者難處。就像現在的周然,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很讓人擔心,所以他想弄清楚。一來,並肩探案的過程中已經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二來,法醫絕對不能以這樣的狀態介入案件。
許琳和秦時雨也都頗為好奇,拋卻工作不談,單從姐妹的角度來講,也不希望看到周然如此的低落,紛紛表達著關心。尤其是聽到那句只說了一半兒的話後,更是放心不下了,擔憂之色盡顯。
「你們不要再問了,我沒事兒。」最終,周然還是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真的?」秦時雨問。
「嗯。」
周然輕輕應聲,而後將頭轉向了車外。
高速上的車很少,白中元打開了遠光,因為是冬季前面霧氣蒙蒙,路旁的隔離帶和樹木匆匆後掠而去,仿佛讓人看到了時光的流走,莫名的惆悵從心底湧起,竟然讓人感受到了絲絲的憂傷。
嶺外音書斷,經冬復歷春。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