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你身上不也存在嗎?」

  「你繼續。」

  老牛稍作沉吟,長嘆了口氣:「其實除了小菲身上這些優秀的特情條件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什麼?」

  「痕跡。」

  「痕跡?」白中元微微一愣,而後恍然大悟,「你是說職業痕跡?」

  「沒錯。」老牛點頭,「其實那些年我一直都在思考泄密案的真相,最終覺察兩種可能性最大。第一種是被動的,臥底的身份被犯罪分子識破了;第二種是主動的,有人為巨大的利益背叛了組織。」

  「你覺得第一種可能性大?」

  老牛毫不遲疑的點頭:「你想想看,事發後我們都接受過調查,根本找不到任何人泄密的確鑿證據。而且我們參與行動的幾人,也都暗中排查過其他人,同樣沒有收穫,那有沒有可能受到了先入為主的影響呢?」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白中元認可這點,「其實我想局領導也做過如此考量,但無論如何審查程序都是要啟動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麼大的案子,倘若真存在內部泄密,風險可就太大了。」

  「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們才都沒有怨言。」牛望天繼續道,「後來我就在思考,如果是被犯罪分子識破了身份呢?我們辦案的過程中經常說一句話,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難道他們會不懂這個道理嗎?」

  「當然懂,而且有時候比我們下的功夫還要深。」白中元接觸了太多的犯罪分子,其中便不乏手腕厲害之極的。

  「當年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避免暴露出「熟臉」的破綻,省廳特意挑選了我們這些生面孔。周俊和你的父親屬於異地徵調,我和曲國慶當時還沒有大學畢業,秦長天也是剛剛轉正不久,倒是不存在被撞臉的可能。但正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不管面孔如何,我們的真實身份都是改變不了的。」

  「沒錯,就是剛剛你說到的痕跡。」白中元點頭,「生面孔保障了任務執行度的下限,可同時也拉低了上限,因為你們的身上仍舊存在著從警的痕跡,時刻注意著到還好,最怕的是下意識行為,稍有破綻便是致命的。」

  唉……

  白中元越是認可這點,牛望天的悔恨遺憾之色便越重:「當我意識到這點之後,便生出了幾分私心。起初我還能壓制引導培養小菲的念頭,可隨著文物泄密案遲遲沒有進展,念頭也就越來越重了。」

  「其實還有一點你沒說。」

  「什麼?」

  「隨著慢慢長大,她表現的越來越優秀。」白中元對此深信不疑。

  「你說得對。」老牛痛快的承認道,「在我接觸過的人中,有兩個是最適合做警察的。一個是你,天生就是穿警服的,另一個就是小菲。與你不同的是,她更適合隱藏在暗處執行特殊任務。」

  「當你第一次提出這樣的想法時,她的反應如何?」白中元想繼續深入的了解許菲。

  「沒有反應。」

  「什麼意思?」白中元不解。

  「準確的說,第二天她失蹤了。」

  「失蹤?」白中元緊張了起來,「什麼意思?」

  「當時我的反應跟你一樣,焦急不已。在失聯二十四小時之後更是直接報了警,但始終都沒有音訊。」

  「後來呢?」白中元催促著。

  「再見到小菲是二十天之後,她黑了不少,也瘦了很多,反倒是精神頭很不錯,而且是被歡送回來的。」

  「誰歡送?」

  「縣刑警大隊。」

  「立功了?」既然是警方歡送,白中元也只能想到這點。

  「沒錯,立功。」說起這個,牛望天滿臉的自豪和欣慰,「經過問詢我才知道,小菲這二十多天去了臨縣,不僅解救出了被誘騙的同學,還協助當地警方端掉了一個控制人身自由的傳銷團伙。」

  「這……」

  白中元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事後我問過,她說在那次深談之前,那名同學的奶奶便找過她,說孫女被老鄉以打工之名帶去了臨縣,從此之後便再消息,給家裡寫的唯一一封信也是要錢。老人家擔心孫女出事,問問小菲能不能想辦法幫忙。」

  「也就是說,那二十多天她打進了傳銷組織?」白中元聽得是又驚又怕,那時候的傳銷組織可不是什麼善茬。

  「所以我說她天生就是干特情的。」牛望天笑著端起了茶杯,少許接著說道:「當然,具體如何還要看小菲自己的意願。只是我沒有想到,她把配合警方端掉傳銷團伙兒當成了成績單兒,當成了一次考核。」

  「……」

  白中元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笑了出來,他已經能想像出當時的情景,臉龐黝黑的女孩兒站在楊光下,透過拂動的柳枝可以看到洋溢的自信。當牛望天帶著後怕的情緒數落她時,身上又流淌出了幾分的倔強。

  「那時,她多大?」少許,白中元回神。

  「十七。」

  「許清伊還活著嗎?」

  「已長眠於黃土。」

  「那之後,她就正式踏上了你希望走的哪條路?」

  「是的,她成了我的接班人。」牛望天深深點頭。

  「你繼續說。」

  「之所以朝著這個方向培養小菲,完全在於我的私心,說白了就是為了挖出當年文物泄密案的真相。這個案子懸了多年,絕對不能再有任何疏忽,所以我不會讓她進入與公安系統對口的院校,所以讓她報考了新聞系。」牛望天繼續回憶著,「大學畢業後,她也聽從我的建議成為了一名記者。」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