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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鎮子是什麼情況?」白中元回神。
「那個時候交通比較落後,往好了說民風淳樸,反過來看彪悍凶蠻。」
「後來您又去過嗎?」
「去過。」黃伯點頭,「每隔幾年我都會去看看,現在那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很安全也很繁華。」
「當初遇襲的地點還能找到嗎?」
「稍等。」
黃伯進去裡屋,少許拿出了兩張照片:「年頭長的那張,是當年拍攝的,這張是我前年過去時拍的。」
接過照片,白中元仔細看了看,這麼多年過去整體而言變化還是很大的,但有個顯著的特徵依舊存在。
一座廟,一棵樹。
「這是什麼?」白中元能夠看出少數民族的風格,但具體是哪個民族說不清楚,尤其是廟宇的建築相當奇特。
「青葉鎮是多民族混居的地方,除了漢族和少量苗族之外,主要以瑤族居多,他們信仰原始宗教,祭祀寨神、家神、山神、風神等,對生活和生產中的活動也要占卜吉日、祭祀神靈,所以便有了那座廟宇。」
「換言之,那座廟宇還在?」
「在,而且很完整。」黃伯點頭,「有關這方面的就不要再問了,既然你們查到了重新現世的文物,大概率是要過去一趟的,到時候自然會親眼得見。我只給你提一個醒,必須尊重當地的風俗傳統。」
「我明白。」點頭之後,白中元又表達了訴求,「黃伯,雖然這些年你沒有查出來那批文物的下落,但進入古玩兒行當這些年定是積攢了不少的人脈,後續不妨加以利用摸一摸造假的這條線。」
「放心吧,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黃伯點頭,「那批文物失蹤的確很難尋覓蹤跡,可是文物造假不同。文物仿製講究的是以假亂真,手藝方面的要求是極高的,真正具有這樣能力的人不多。」
「有勞了。」
「分內之事。」
「那我就先回去了,爭取早日把文物案撕個口子出來。」
「口子不是有了嗎?」
「有嗎?」白中元故作迷糊。
「然丫頭沒跟你說過嗎?」
「請明示。」
「屠夫。」
「屠夫?」白中元裝作恍然大悟,「這個人我們已經再查了。」
「他落網的那天,希望能讓我見一面。」黃伯目光深邃。
「會的。」點頭,白中元又問,「黃伯,您今年得花甲了吧?」
「花甲?」黃伯笑笑,「剛剛天命。」
「那您可得好好保重身體。」白中元有些意外。
「這些年被那批文物折騰的寢食不安,心愿沒達成,倒是把身體折騰空了。」
「以後讓周然多給您買些補品,回見。」
「慢走,不送了。」
走到街道的拐彎處,白中元站定後凝視起了黃伯的鋪子。
從第一次來看到黃伯的筆記本,了解到當年的文物案時,白中元對黃伯其實是有著幾分戒備之心的。怎麼就那麼巧,在三足洗碎片剛剛引起警方注意的時候,黃伯就主動顯露了出來,這當中有沒有故意的嫌疑?
疑慮的打消源於周然,尤其是當她說出將黃伯視為親人的時候。白中元才算是拿出了真誠的信任。可文物案太過重大,決不能存有任何的隱患,於是便有了白中元三番兩次登門拜訪的事情。
一來求助解疑釋惑,打聽相關的案情,二來藉機對黃伯做個更深入的了解,而這也是白中元剛才裝傻的原因。
白中元信的過周然,相信她的為人,可同時又擔心她看人的眼光,必須再把把關。就如剛剛提到「屠夫」時一樣,黃伯能毫不遲疑的交心透底,既說明了他與周然的緊密關係,也證明了他在案件中的立場。
總得來說,黃伯沒有問題!
對於偵破案件的刑警來說,打消疑慮的同時又收穫了一名「同伴」,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白中元亦不能免俗。這也讓他沉重的心情緩解了幾分,不管前路多麼險阻,有人同行就不會孤單。
文物案,總會有破掉的那天!
……
回到支隊,白中元感受到了一股蓄勢待發的氛圍,那是充足幹勁從每個人身上流露出來匯聚而成的。
「方隊在不在?」白中元問著一名刑警。
「在辦公室,政委也在。」刑警說著,向前遞著手中的東西,「白隊,麻煩你把這個拿給方隊,我還要出外勤。」
「這是什麼?」
「何清源對面房東的筆錄。」
「房東在哪兒?」
「還在配合調查,有人負責。」
「我知道了,去忙吧。」
上樓敲門,白中元來到了辦公室里,方言和宋春波看起來多少有些疲憊,顯然昨晚沒怎麼睡覺。
「有消息了嗎?」白中元所指,自然是文物案的後續偵查。
「你來的正是時候,封局剛剛打過電話。」方言示意坐下。
「怎麼說?」
「只有一句話。」宋春波敲了敲桌子,「不惜一切代價將案件偵破。」
「隊裡全權負責?」
「嗯。」方言點頭,「案子是支隊挖出來的,沒有移交出去的道理,況且案情複雜、牽連甚廣,更換專案組只會貽誤。」
「那可有的忙了。」
「怎麼,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