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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步走著,白中元腦海都是往日的畫面。這裡,他和許琳的關係發生了真正的轉變;這裡,成為了他心結打開的起點;也是在這裡,原本兩個「結怨頗深」的人,正式進入了彼此的生活之中。

  既然是回憶,便總會有相關的東西湧現出來,抬頭望著天花板,白中元想到了邱宇墨,也想到了柳莎。

  「人生啊……」

  內心感嘆著,白中元來到了主臥的門口,手在門鎖上碰觸、縮回反覆幾次,才深吸口氣打開了房門。

  以前,這間臥室是空蕩蕩的。

  現在,被布置的精緻而溫馨。

  白色的牆壁點綴著浪花和海灘,頂部是絢爛的夜空和繁星,彎月灑下淡淡的銀芒鋪滿了雙人床,讓那藍色的被褥氤氳出了幾分朦朧,角落處的吊椅被推門時卷進的風驚動,正輕輕哄著上面的玩具熊入睡。

  梳妝檯上,有著一個精美的相框,裡面的人兒綻放著清純的笑容,那雙清澈的眸子裡,似乎有著故事在流淌。

  把照片拿起來,白中元輕輕的撫摸著,少許掏出手機,按下了拍攝鍵。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推開了,許琳走了進來,靠近白中元的身側,緩緩開了口:「她說過,如果那次分別之後能夠再相逢,希望能去看看大海。有她、有你、有我,聽著海浪,吹著晚風,望著星空入睡。」

  「……」

  放下手中的照片,白中元轉身沉默著環視整座房間。

  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深藍的海、潔白的浪花、飛翔的海鷗,以及一道窈窕的身影和隨風飛舞的長髮。

  「許菲,歡迎回家。」

  ……

  對於吃貨們而言,在美食和減肥面前,永遠都會選擇前者,而且永遠能找到自我安慰的藉口。

  比如,吃飽了才能減肥。

  本就是有所準備的,因此食物很是豐盛,秦時雨和周然完全拋卻了那點兒矜持,直接上手大快朵頤著。反倒是白中元,吃的樣子斯文儒雅,倒不是他多麼注意形象,而是最喜歡的肉絲麵有些燙嘴。

  許琳對連環殺人案很是好奇,在吃飯的過程中便一直在問,三個人都知道她的性子,於是便從技檢、法醫、和偵查三個方面做了詳細的講解。或許是案情比較沉重,聽完之後她不免唏噓感慨。

  「當年有位前輩說過這樣一句話,世間最善變的是人心,偏偏人心變了也是最難察覺的,誠不欺我。」

  「琳姐,著相了啊。」秦時雨打趣。

  「就是,幾天不見都開始講大道理了。」周然附和。

  「吃飯也堵不上你們的嘴。」許琳微嗔,而後皺眉,「與你們三個相比,這起案子我基本可以算作是個局外人,正是因此我才有個疑問,不知道你們誰能幫我回答一下,作為感謝回頭請吃大餐。」

  「說。」

  周然和秦時雨頓時來了興致,就連悶頭喝湯的白中元,此時也饒有興致的抬起了頭。

  「按照正常邏輯來講,孟蘭去世之前並不知道當年走進旅館的是葉止白,始終堅信馬雅是何清源的女兒對不對?」

  「對。」秦時雨點頭。

  「琳姐,你到底想說什麼?」周然好奇。

  「我想說的是,既然當時葉止白沒有站出來,那麼馬雅最恨的人就應該是何清源,她為什麼還會委身與他?」

  「這個我能解釋,因為孟蘭去世之後,葉止白找馬雅挑明了關係。」白中元說。

  「是,是挑明了關係,但這當中依舊存在邏輯不通的地方。」許琳繼續問著,「當年之所以發生那段悲慘的往事,源頭就出在何清源的始亂終棄上,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馬雅為什麼會原諒他?」

  「可能覺得何清源也是冤枉的吧,畢竟是葉止白趁機玷污了孟蘭。」白中元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不不不,這個說法站不住腳。」許琳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如果馬雅真如你們描述的那樣,自私而冷血,甚至精神都可能存在問題的情況下,她絕對不會原諒何清源,更不會懷上他的孩子。」

  「那你是怎麼看的?」白中元放下了筷子。

  「我覺得她應該是在報復何清源,但這與案情似乎又對不上。」許琳托腮皺眉,「反正就是感覺不對勁兒。」

  「……」

  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無論是白中元,還是周然和秦時雨,此時都被代入了進去,嘗試將許琳的疑問給出個合理的解釋。

  良久,周然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琳姐你就不要再瞎琢磨了,好好吃飯吧。」

  「對啊,葉止白都招了,並且配合謝隊找到了大量的證據,就讓這案子過去吧。」秦時雨也頭疼。

  「算了,不想了,吃飯。」許琳也不想掃興。

  「你們先吃,我出去一趟。」就在這時,白中元突然站起了身來。

  「你去哪兒?」

  「去見個人。」白中元開始穿外套。

  「見誰?」

  「一個很重要的人。」

  「要不要我開車送你過去?」許琳準備去換衣服。

  「不用,你們繼續吃,把車鑰匙給我就成,一會兒就回來。」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稍後見。」

  ……

  車子風馳電掣的行駛在空曠的公路上,白中元腦海中迴蕩的全部都是剛才許琳說的話,越是深想心中就越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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