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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換個角度去看,這其中似乎大有文章。

  作案真兇殺害了沈海濤,並對現場進行了痕跡抹除,幾乎是一場無跡可尋的完美犯罪。說到完美犯罪,就不得不提兩個先決條件了,一個是對人的了解,一個是對環境的熟悉,二者不可缺其一。

  換言之,殺害沈海濤的這個人不僅和他很熟悉,同時對其住處也是瞭然於胸的,由此做出延展,便可得出一個結論。當兇手決定對沈海濤下手的時候,勢必會將其緊緊盯住,一舉一動都要納入眼中。見過什麼人,又去過什麼地方,不能有任何的疏漏。以此做出反推,這個人肯定知道沈海濤去見過葉止白,甚至還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或許正是這樣,他才產生了將計就計的想法。

  因為案發現場一旦出現封建色彩的東西,勢必會讓人聯想到葉止白,而葉止白的頭腦又不清楚,還患有重度的情感依賴症,異於常人的行為和言語,自然就會成為頭號嫌疑人,且很容易糊弄過警方。

  如此一來,便會釀成一齣悲劇。枉死一人、錯冤一人、脫法一人,警方更是會被死死釘在恥辱柱上。

  凡有接觸,必留痕跡。所有的命案現場都無法規避一條鐵律,兇手帶走一些東西的同時,也必然會留下一些東西。

  想到這裡,白中元輕輕將左邊的門神像撕了下來,而後打開強光手電仔細的觀瞧著,在沒有任何收穫之後,如法炮製弄下了第二張。這一次,他看到了不同,那門神像的背後存在著明顯的色差。

  門是灰黃色的,可正中間卻有著拇指肚大小的圓斑,並且有向下的流動痕,從顏色判斷應該是鮮血。圓斑痕被擦拭過,但因為木質紋理的問題無法徹底抹除掉,這應該就是張貼門神的真正原因。

  血跡,十隻有九屬於作案真兇。

  「一箭雙鵰,好深的算計。」

  白中元不得不承認,這個兇手確實很聰明,只不過他還是犯了個錯誤,忽略了門是木質,哪怕是擦拭的再快,也會在紋理中留下痕跡。當然,也可能是晚上視線不好,抑或是殺害沈海濤之後著急離開造成的。

  將門神原封不動的復位之後,白中元推門進入了屋子,打開電燈又朝著那扇貼了密封條的後窗看去。

  刺啦……

  踩著椅子輕輕一扯,那密封條便脫離了下來,白中元想都沒想便將其扔在了地上。在他看來,從發現門神後面的血跡開始,這塗抹了豬油的密封條便失去了價值,因為這不過是兇手的障眼法罷了。

  打開窗戶,白中元從裡面鑽了出去,一步步朝著距離房子最近的那棵樹走了過去。來到下面深吸口氣,開始徒手向上面攀爬。到樹杈站穩,白中元清掃者樹枝上的白雪,少許目光便聚焦到了右手旁的粗幹上面。

  「果然是這樣。」

  冬天的樹幹,水分很低,導致樹皮極為容易脫落,稍微用力的碰撞便會留下清晰的痕跡,眼前的景象便是如此。樹幹上面有著摩擦痕,如果做出擬形的比喻,就像是吊床、鞦韆晃動之下造成的。

  「怪不得葉止白說有人在樹上面跑,怪不得當時和秦時雨勘察現場的時候會在樹幹上發現半枚腳印,原來是使用了多條雙股繩。」

  使用雙股繩製成特殊的繩結,不僅可以承受很大的重量,也可以很輕易的將其撤走。犯罪嫌疑人在前往沈海濤家裡的時候,應該帶著多條繩子,每到一棵樹便栓上一根,採用盪鞦韆的方式靠近目標住所。

  當他抵達距離後窗最近的一棵樹後,身體順著樹下來,而後腳踩踏樹幹借力,身體甩動就可以很輕鬆的抓到後窗。穩固住身形,再將繩子綁在窗戶上,進入房間殺害完沈海濤,又借用雙股繩順著原路返回。

  這番推導具備合理性邏輯,不過必須解開兩個謎題。

  第一,既然是原路返回,兇手是怎麼貼上的門神像?

  第二,同樣是原路返回,他又是怎麼貼上的密封條?

  門神像在屋子前面,窗戶在屋子的後面,走前面那就無法顧及後面,畢竟案發時房門是上了鎖的。同理,走後面也就無法抹除掉前面的痕跡,除非兇手當時也如葉止白那樣偷走了一雙屬於沈海濤的鞋子。

  到底,會是哪種呢?

  站在門口思索良久,白中元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隨後頓時流露出了振奮狀態,他終於找到答案了。

  解開屋前和屋後矛盾的關鍵點,是那一泡狗尿。

  白中元記得清清楚楚,最初勘查案發現場的時候便發現了狗的尿液,當時只以為是狗在偷吃廚房的殘羹剩飯後繼續覓食留下的,後來根據葉止白的供述得知狗是他放進去的,目的是叼走沈海濤的鞋子,方便他進出這裡。

  可在此時,尿液有了不同的解讀。這的確是狗留下的,但絕不是當時狗想要撒尿,真實原因應該是被嚇的。

  邏輯如下:

  (1)能執行較為複雜指令的狗,不僅是聰明的,還得是訓練已久的,由此可以斷定那條狗在廠區呆的時間已經很長。

  (2)根據許琳提供的線索,結合密林中埋著的那些狗的屍體,可以表明犯罪嫌疑人是極為殘忍冷血的。殺狗尚且不眨眼,那麼平日裡對待狗的態度更是可想而知的,一定是令狗極為恐懼的人。

  (3)犯罪嫌疑人和葉止白養的狗長時間共同存在於廠區,平日裡避免不了接觸,很可能會經常性的發生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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