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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不適,臥床休息。」說完,梁媛又進一步的解釋道,「懷孕的反應,頭昏乏力,光想睡覺。」

  「你看到胡成出門了?」

  「沒看到,但是聽到了。」梁媛皺眉回憶著,「他脾氣不好,尤其是喝完酒之後,經常罵罵咧咧的。」

  「他是叫罵著出的門?」謝江插嘴。

  「是的,我都聽到了。」梁媛再次確認。

  「當時賈林在做什麼?」白中元繼續問。

  「在弄飼料,我當時聽到了攪拌機的聲響。」

  「確定?」

  「確定。」這次梁媛狠狠點了點頭,「因為當時他給我打電話來著,我聽到了手機里的攪拌機聲,很大。」

  「他跟你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問我有什麼想吃的沒有,他弄完飼料去買。然後我又叮囑他,別忘了去屠宰場喊胡成。」

  「明白了,謝謝配合。」謝江轉向女警,「帶她回去休息吧。」

  當梁媛被帶出審訊室之後,白中元有感而發的唏噓著:「老謝,你是過來人,女人們都是這樣嗎?」

  「哪兒樣?」謝江不明所以。

  「不知道怎麼說……」望著梁媛的背影,白中元組織著合適的詞彙,「比如在某一方面,表現的奮不顧身,具體些就像是飛蛾撲火,明知道繼續向前走不會有好結果,卻依舊義無反顧的,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

  白中元表達的並不是很清晰準確,不過謝江還是聽懂了話中的意思,頗有感慨的回答著:「人在每個階段,都會扮演不同的角色,女兒、妻子、母親、奶奶或是外婆,這些身份將會貫穿每一名女性的完整人生。」

  「因為不同年齡段扮演的角色不同,那麼重心的偏移也會不同,從而決定了她們對待生活和人生態度的差異化。就拿梁媛來說,從胡成受傷之後,這些年她始終在履行著自己的責任和義務,且沒有任何的怨言,可以說她完美詮釋了妻子這一角色。而隨著年齡的增大,她必然會朝著母親的角色轉換。」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只是不理解她的所作所為,比如什麼一妻兩夫,又比如埋葬於同一墓地等等,這有些扭曲三觀了。」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白中元滿腦子想的都是許琳和許菲,這讓他心煩意亂。

  知根知底,謝江自然看出了白中元的異常,不過他並沒有往深處想,權當是一切因梁媛所想所做引起的。

  「其實這真的不難理解,而且生活中時刻都在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著。對於賭徒來說,可以用任何東西來換取爬上賭桌的資格,對於詐騙犯來說,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套取著人們口袋裡的錢財。同樣的道理,對於梁媛來說,胡成也好,賈林也罷,都是促成她人生完整的拼圖,看的重些很正常。」

  「老謝,你如果是你呢?」

  「我……你想說什麼?」

  「換做你是梁媛,能接受那種畸形的家庭關係嗎?」白中元稍稍有些失神。

  「我不知道。」謝江搖頭,「儘管梁媛講述的如此輕描淡寫,卻依舊深深震撼了我們的內心,那麼真正的事實呢?那些年中他們經歷的、承受的、追求的和失去的東西,要超過我們此時的感受十倍乃至於百倍。我始終認為,沒有過一個人的真實經歷,就不要妄自揣度和否定對方。於人於己,這都是最基本的尊重。」

  「……」白中元沒有說話。

  「你這是什麼眼神?」直愣愣的目光,讓謝江感覺有些發毛。

  「老謝,你不去搞政工可惜了,下屆支隊政委選舉我推薦你。」

  「就知道你小子沒憋好屁。」笑罵一句,謝江徑直朝賈林所在的審訊室走去,「走,去看看那塊骨頭有多難啃。」

  「骨頭再硬,火候時機到了也能啃動,真正啃不動的,是心啊……」在這一刻,白中元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當他關上審訊室的門離開,許琳來到了這裡,打開門看到空無一人的審訊室後,她微楞片刻轉身離開。從來到去,悄無聲息,只有留在桌子上的那杯奶茶,還在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味兒。

  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涼了……

  第十八章 硬茬子

  「中元,之前你讓小王給了賈林一張紙,上面究竟寫的是什麼?」透過單向玻璃,謝江朝裡面打量著。

  「兩句話。」白中元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了。

  「什麼?」

  「第一句是,我知道那件皮衣是誰的。」

  「第二句呢?」

  「第二句是,做個有擔當的男人。」

  「看來你這兩句話起作用了。」說著,謝江朝裡面指了指,「透過一個人的小動作,可以窺探出其心理,他動搖了。」

  「你指的是抖腿吧?」白中元直指關鍵點。

  「沒錯,就是抖腿。」謝江點頭,做著條理性的分析,「對於喜歡抖腿的人來說,在兩種情況下會出現下意識的舉動。一種是放鬆的時候,一種是緊張的時候,前者頻率相對較慢,而後者則要快的多。你看賈林,他現在抖腿的頻率就很快,你再看他的雙手,十指交叉扭動,也是緊張心理的表現。還有,他的舌頭不時舔動嘴唇,喉嚨做著吞咽的動作,這都說明你的那兩句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也就是說……」

  「最佳時機。」謝江說完,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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