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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麼想知道那件事?」

  「如果我說是好奇,你信嗎?」

  「信不信有什麼關係嗎?」

  「怎麼講?」

  「反正我都不記得了。」

  「要不,我提醒提醒你?」

  「那感情好,我正愁怎麼都記不起來呢?」這話白中元沒有撒謊,許多的東西他確實已經毫無印象了。

  雖說在養傷的大半年中一直在進行積極的治療,可失憶症這東西遠非尋常傷病所比,用再多的手段介入也只能起到輔助的作用,說的直白些就是治標不治本。因此儘管嘗試了很多的辦法,卻始終沒有什麼明顯的效果。

  而這,也是白中元同意歸隊的原因之一。

  與其深思苦想一無所得,倒不如退而求其次的順應自然,失憶因案件而起,那麼回到這條路上總歸是不會錯的。哪怕到最後依舊沒有如願以償,至少也算嘗試過了變通,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你真的失憶了?」問出這句話時,許琳的瞳孔有了微微的收縮,似乎在判斷對方所言的真假。

  對此,白中元很是無奈,只能再次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那份醫囑:「不相信我,總該相信醫生吧?」

  「醫者父母心不假,但話也不能盡信。」反駁完,許琳又揮手示意不必當真,「這次,就暫且信你了。」

  「對於那件事,你知道多少?」既然談話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那就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因此白中元問的很直白。

  「我說,你聽。」許琳開始了回憶。

  ……

  半年前,初春。

  黃昏,在很多時候都會給人平添幾分的愁緒,就如同站在陽台上的許菲一樣,正被重重的心事包裹著。

  一邊是劣跡斑斑正被通緝的老朋友,另一邊是嫉惡如仇身為刑偵副支隊長的未婚夫,對立的矛盾下,交鋒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對於許菲而言,棘手的問題並不是如何摘清自己,而是該當如何選擇。先不說撇不開的情分,就單說那筆巨額的現金,就足以讓她的內心搖擺不定。但她又很清楚,吞下這麼大一筆錢的後果會是什麼。

  總而言之,不管做出何種決定,都將對三人的下半輩子產生深遠的影響。

  而偏偏,這種影響又是不可控的。

  究竟,該要如何決斷呢?

  無聲的對峙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隨著震動樓宇的爆炸聲響起,一切尚未開始就突然結束了。

  甚至,沒有給許菲下決心的時間。

  而結局,是毀滅性的。

  如果時間和空間有著記憶,便能清晰看到兩張鮮活的面孔在煤氣罐的爆炸下支離破碎了,而活著的那個人,也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更殘酷的是,昏迷並非結束,醒來後腦海中的空白,才是最為折磨人的,他再也記不起那天發生的事。

  也忘了,那個與他談婚論嫁的女人。

  ……

  許琳說著那天的事,似乎也把那天的凝重氛圍代入了進來,否則此時車內不會如此的壓抑和沉悶。

  無言良久,最終還是白中元打破了沉默,低沉的言語中夾雜著幾分的失落:「你知道的,就只有這些嗎?」

  「是的。」許琳也是頗為惋惜,「主要是那件事封鎖的太快了,如果再晚兩天,我應該能了解個大概的。」

  「可僅是這些,遠遠不夠啊……」沮喪,是白中元此時內心的真實寫照。

  「那沒辦法,卷宗已經加密封存了,想查都無從下手。別說是我,就連秦局都沒轍。」許琳攤手之後,又將希望寄託到了白中元的身上,表現著最大的真誠,「我把知道的都說了,你呢,能記起來多少?」

  「什麼都記不起來。」白中雲搖了搖頭,隨後苦笑著拿出手機點開了相冊,「我知道她叫許菲,也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可心中就是沒有認同和共鳴,那種感覺你明白嗎?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辦婚姻,內心很清楚這將會是餘生中最重要的人,可偏偏又是那麼的陌生?」

  「形容的很貼切,難不成你也失憶過?」白中元點點頭,隨後打了一把方向盤,車子駛向了郊區。

  「如果有機會,我願意嘗試下。」在將手機遞迴去的時候,許琳深深的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女孩兒,「白中元,你記不起未婚妻許菲,那能不能記起另外一個人?如果也不能,是否記得那筆錢呢?」

  「不記得。」

  「可惜了。」

  許琳失望的嘆口氣,很快又調整了過來:「如今三條線索斷了兩條,看來想要弄清楚那件事兒,就只能從那筆錢上下手了。」

  「你知道那筆錢?」白中元瞬間捕捉到了重點。

  「知道一些。」許琳點頭。

  「數額是多少?」

  「五十萬。」

  「是那個人帶去的?」

  「據說是。」許琳語氣中有些不確定,「而且,警方去勘查現場的時候,並沒有找到那筆錢。」

  「所以有些人懷疑我?」想到這大半年來的流言蜚語,白中元便覺得無奈和可笑,但偏偏又無法自證清白。

  「那些嚼舌根子的話不必放在心上。」許琳笑笑,「再說,如果真有證據指向你,局領導會讓你歸隊嗎?」

  「才發現,你倒是挺會安慰人的。」領受了這份兒好意,白中元斜眼瞟了瞟,「你就這麼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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