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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宗謹忽然想起來趙福霖不知道那件事,便把王文槐的事情以及在王文槐手裡發現的那行甲骨文。
趙福霖聽罷,也是大吃一驚。
按理說,兇手掌握了孟可的一切。從某些方面來看,孟可所有的東西都應該落入兇手的掌握之中。但是兇手卻放過了這一點,這就非常的奇怪。
「什麼要留下這樣的線索給我們呢?」楊宗謹心裡反覆的思考著這樣一個問題。
這或許是兇手故意為之,給的一個難以破解的謎題。
作為提點刑獄公事,楊宗謹再也不用單打獨鬥,求助於任何一方。他決定大面積調查這件兇殺案。
他把衙門所有的辦事員全部像撒網一樣,撒了出去。有計劃、有步驟的針對孟可和王文槐進行調查。這裡面包括他們的親朋好友,街道鄰里等。
還有對當地的宿老,有禮貌的一一拜訪。切實掌握一切信息,再加以甄別,最終獲得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一個在楊宗謹看來十分可疑的人浮出了水面,進入他的視野。
此人名字叫燕荒城,以前和王文槐、孟可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他們經常在一起吟詩作賦,泛舟江上。但就是這樣的好朋友卻最終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來。
據當地的宿老告訴楊宗謹,燕荒城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件古物,他認為是非常重要的物品。然後王文槐想要收購,但是燕荒城不肯給他。兩人反目成仇,此事在當時鬧得沸沸揚揚。
當楊宗謹了解到這個人的存在,立馬把他納入值得懷疑的對象。並且決定親自登門拜訪,帶上趙福霖一起。
兩人穿著平頭百姓的常服,分別騎著一匹快馬,沿著官道朝著燕荒城所住的地方前進。
「楊提刑,你的效率可真高啊,這麼快就圈定了一個嫌疑對象!」趙福霖笑嘻嘻的說道。
「我只是覺得他有殺人的動機。」楊宗謹的語氣很平靜。
在沒有證據之前,他不會做任何輕率的定論。
「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嘛。」趙福霖環顧四周,心情一如既往的好。
「其實我是純粹出於擔心啊。」
「此話怎講?」
「你仔細想一想,一般的謀殺案肯定是竭盡全力不留下任何線索。以最短的時間完成兇案,再迅速脫離犯罪現場。但是本案兇手卻花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來布置兇殺現場,同時留給我們一些追查的線索,他如此反常的做法,一定有原因!」
「這的確是值得懷疑。」
「還有兇手在我們想得到,或者是想不到的時機下手。難道真的只是簡單的在向我們示威嗎?」
兩人出來一會兒,楊宗謹看河邊水草豐盛。便和趙福霖下了馬,把馬拴在水草豐盛的地方,讓馬匹吃草。
他則是和趙福霖在一旁坐下,繼續分析這個案子。
「據後面有人的回憶,王文槐『扮鬼』的那天,孟可也在現場。兩人還在一起有說有笑,然後就是王文槐扮鬼嚇走打更人。孟可還給了王文槐一卷書冊,他們就分開各自回家。」
楊宗謹繼續把自己調查到的情況說出來:「兇手在殺害了王文槐之後,完全有時間殺害孟可。但是他沒有那麼做,而是再等了一段時間。」
「等一下,孟可和王文槐已經分開,為什麼還會被嚇得半死呢?」趙福霖發現了可疑點。
「這就是王文槐沒有出現在第一犯罪現場的原因!肯定是兇手故意拿來嚇唬孟可的動作。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第二點,你懂的。」
「繼續說下去。」
「兇手在殺害了孟可之後,還故意通過設局放在我的面前。這似乎是在做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這就意味著兇手有更瘋狂的想法。」
兩人站在河邊,看河水清澈,小魚兒在水中游來游去。
遠處有一群村婦在河邊洗衣服,有說有笑。
這樣靜謐和諧的環境裡,趙福霖卻感覺到了一絲涼意湧上心頭。
「到底是什麼瘋狂想法?」她緊張的問道。
「死亡的預兆!」
「死亡預兆?」
「你仔細品那句話的含義『酆都鬼城,在西』。第一位死者王文槐的姓名裡面有個『槐』字,意味著鬼。然後他死在了大槐樹下,完美的契合了句話。」
「孟可呢?」
「孟字可以拆開為『子』和『皿』,意思是你在瓮中。於是兇手就把他放在了燒火的房間裡,真是可怕呀!」
「這也不是預兆,而是通過名字來行兇啊!」
「這是一種預兆。故意選擇在大槐樹下作為兇案現場,不就是提示了你也將死在自己名字的死法。」
「那麼接下來的逝者會是誰呢?」
楊宗謹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下一個答案究竟是什麼呢?」趙福霖也自言自語般陷入沉思。
燕荒城為了避開孟可和王文槐從城裡搬到了鄉下,這裡是一處典型的小橋流水人家的江南小村莊。旁邊就是一條大河,從村頭往裡走,到處是獵人、樵夫、漁夫和農夫忙碌著,真是百業興旺。
據說燕荒城在這個村莊租了個門面,做起了賣字和寫家書的事情,還做起了私塾先生。這樣一個正當盛年的書生,居然無心功名,也是頗為奇怪。
兩人順著村裡的土路,很快邊見到了掛著字號的幌子,那是燕荒城的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