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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本!」楊宗謹道。
「帳本?誰和誰的帳本?」
「這個嘛……」
話音未落,朱勝哲突然跪在楊宗謹的面前。
嚇得楊宗謹站了起來:「族長!」
朱勝哲道:「先生明鑑。我江寧朱氏一直本分經商,未敢違反朝廷法度。但如今卻遇到艱難境地,需要先生搭救。」
楊宗謹一怔:「族長請起,可以把你的困難細說給我聽。」說著話,就去扶起朱勝哲。
朱勝哲被楊宗謹扶起坐回凳子上,嘆氣道:「生意難做,又有人故意攪局。如今到了非常時期,還需要先生救我。」
前倨後恭,一看都是有大事相求。
楊宗謹只好打太極:「我的職分卑微,無法幫助到族長。不知族長有什麼需要我幫你完成?」
朱勝哲道:「其實只有一樣,求先生把帳本的裡面告訴在下。在下得到消息,也好及時改變家族經營的策略。」
楊宗謹聽罷,肯定是不能告訴。於是話里藏針:「族長能為家族考慮,在下由衷佩服。只是……我手裡並沒帳本,而是在江寧府尹手裡。再者,府尹有命,我不可以說出帳本的內容。」
「這樣啊……」朱勝哲掩不住的失落。
族長是一個很能幹的人,絕對不會輕易開口提出這些無理的要求。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就是別有用心。但不管是哪條,楊宗謹都不能冒險。
於是,楊宗謹決定轉移話題。
「我今天來拜望您,主要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詢問族長。」楊宗謹故意把說話的語氣壓得很低,營造出一種神秘的感覺。
「有什麼事需要老夫效力?」朱勝哲恢復了剛才的傲氣。
「恆通錢莊,族長有聽說過嗎?」
朱勝哲臉色瞬變,驚訝地自言自語:「恆通錢莊!」
楊宗謹點頭道:「正是。」
「沒……沒……」朱勝哲突然改口,「有聽說過。」
「請問這家錢莊是誰所開?」
「難道你不知道?恆通錢莊的背後是朱公遲的岳父陳員外啊。」
「陳員外?」
「沒錯。陳員外就是恆通錢莊背後真正的老闆,表面上是一個姓馬的掌柜。」
「真是讓人感到意外。」
「一點都不意外。朱公遲能夠起來,其實靠的是他岳父。如果不是他岳父,還不過是江寧朱氏的一個小痞子罷了。」
楊宗謹沉吟片刻,只好暫時告辭。
別了朱勝哲後,楊宗謹又前往見朱老九。
從他那裡得到的答案,和朱勝哲那裡得到的答案是一樣的。
更仔細的說一點,連對楊宗謹的態度都是幾乎雷同。
回到家,楊宗謹把今天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李媗之和董秋荻。
李媗之皺眉道:「怎麼會這樣?」
在她的心裡,兩個完全敵對的人都應該有不同的表現,尤其是楊宗謹幫了朱老九一把,而朱老九居然也是很不高興的態度。
楊宗謹道:「其實很好理解,說到底都是故意為之。」
董秋荻明白了:「他們都在演戲。只是沒想到套路都一樣,而穿幫了。」
「沒錯。」
「他們為什麼要演戲?」
「因為帳本對他們來說,真的很重要。」
「這是什麼話?」
「有了這個帳本,他們就可以要挾劉公公和他們合作,進而取代朱公遲的位置,成為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如果劉公公不買帳呢?」
「那就是我的麻煩。他們會把帳本的內容告訴我,然後你們懂的。只可惜帳本落到我的手裡,他們又選擇那種手段,只為了能夠裝可憐騙取同情。」
「會嗎?」
「肯定會。」
不過,讓她們感到最驚訝的是恆通錢莊的背後,居然都一口咬死是陳員外,也就是朱公遲的岳父。
但楊宗謹卻不敢完全聽信,這裡面有個重要的因素。
那就是陳員外其實是他們共同的威脅,因為陳員外的女兒是朱公遲的夫人,目前掌握著朱家鑰匙。
在共同的敵人面前,他們選擇共同面對。
這樣兩個為家族考慮的人,真的會殺害朱駿嗎?
一絲不祥之兆掠過楊宗謹的心頭,他冷靜下來,嘆道:「兩位夫人,我總覺得整個事情都有些蹊蹺。」
「哪個地方蹊蹺?」李媗之問道。
「就是木盒。」楊宗謹道,「朱駿拿到木盒以後,為什麼不打開?就算是嘗試一下都沒有。不然木盒不會是原模原樣,而是多少有些痕跡。」
李媗之突然一個激靈:「你不會是認為這是對手故意為之吧。」
楊宗謹心頭一緊,叫道:「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對手讓我們過早的對上一個不應該這麼早撞上的人,那就麻煩了。」
「過早的遇上?」李媗之猛然想起來,這個人不就是劉公公。
劉公公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深得皇帝的信任。
難道他會知道嗎?
在場三人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第十六章 對峙
不想還好,一想起來楊宗謹懊悔不已。
「我居然忘記了這茬!」楊宗謹猛拍自己的額頭,「我忘了,他們為了家族利益可以不顧朱公遲的死活,當然也不顧我的死活。」
李媗之騰地站了起來:「夫君的意思是他們會不約而同把你告訴他們的消息,告訴劉公公,以此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