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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宗謹拉著主簿到了宅院外三里之地,叫道:「沒良心的王八蛋,你給我好好的看一看你做的事情。」

  主簿抬眼一看,瞬間臉色微變。

  只見漫山遍野都是無墓碑的墳墓,那是豐樂堰決堤過後有幸找到的百姓遺骸,還有因糧食問題而餓死的饑民。放眼望去,真就是堆積成山。

  楊宗謹罵道:「狗東西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們有一千條理由說自己不得已,沒有一條理由可以讓你草菅人命!你以為管住了自己的嘴,就可以保家族平安。我一定要把你們家族全部流放,防泄我心頭之很。」

  主簿渾身都在顫抖,臉色也變得慘白異常。

  楊宗謹看他這樣,繼續罵道:「你別急著死啊!對於你們這種人,我一定要讓你們活著看到自己守護的東西一一破滅,然後再去死。」

  那種憤怒的火焰,如同春風吹拂下的野火,一發不可收拾。

  「大……大人!」主簿說話都在結巴。

  「你一定在想我身為提刑官應該講點道理,法不及子孫。」楊宗謹破口大罵,「可惜我就不是那種人,像你這樣的人就該全族流放。我給你把謀反的原因都寫好了,證據也找到了。」

  主簿面色大變,徹底的軟坐在地上。

  楊宗謹道:「你的幕僚都會指認你是謀反的元兇之一,主謀就是豐樂縣令。而你們信奉邪門的教派,蠱惑百姓。將偷運來的糧食藏在磨仙鎮百姓家中,意圖藏糧食再發放收買民心。」

  「不……不是這樣!」主簿急忙否認。

  如果沾上了謀反的罪名,三族都要被流放。而且子孫永不敘用,如同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楊宗謹卻反問道:「如果不是這樣,那是怎樣!」

  主簿聽了,自知再也守不住嘴,只能慨然長嘆。

  楊宗謹冷哼一聲道:「假慈悲!你想死現在就死!我就按照我說的做。如果你不想死就說實話,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主簿緩緩的站了起來,說道:「大人真的能夠保證,不會禍及我子孫。」

  「那可不一定!」楊宗謹突然改口,「如果他們作奸犯科,那也別怪我。」

  主簿聽了反而安心不少,望著漫山遍野的孤墳,嘆道:「這件事情要從很久遠以前說起……」

  「如果是談錢惟濟為什麼貪財,那就省省吧!」楊宗謹打斷道。

  主簿苦笑道:「我說的是豐樂縣令的事情,他本來並不想炸開豐樂堰,而是在接到一個神秘人的信件後,這才強壓著良心不安,而做了那件喪盡天良的事。」

  「神秘人是誰?」楊宗謹問道。

  「不知道。只聽縣令說過是上面來的人,並且那人要縣令瞞著錢惟濟和潘中嶽暗中行事。」

  「錢惟濟?潘中嶽!你們是真的瞞著他們行事?」

  「真的。那一晚縣令和我率領縣衙內的衙役們偽裝成信陽軍士卒,冒著大雨到豐樂堰上炸開了一個缺口。」

  「信陽軍的服裝是哪裡來的?」

  「神秘人給的。」

  「你見過神秘人的樣子嗎?」

  「沒有!他每次出來都是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但是我聽他說話,年齡應該不小。不過我聽他的口音,應該是故意壓低聲音。」

  「刻意掩飾嗎?」

  楊宗謹想著這件事,來回踱步。認真理順各種細節,梳理清楚各方勢力的訴求。再結合主簿說的話,進行推演和分析。

  首先可以排除做這件事的是地方派,也就是廬州本地的豪強勢力。這不符合他們薅羊毛的訴求,毀掉豐樂堰只會讓勞動力損失。

  其次是錢惟濟潘中嶽一系,他們需要錢,但不是靠這個賺錢。這樣做只會讓他們的前途受損,最終影響到在朝中的錢惟演。前面的設法阻攔,其實就是怕楊宗謹被人誤導而奔著他去,導致他在廬州完蛋。

  「難道神秘人是……」楊宗謹想到了龐太師,只有他有這樣做的動機,也有這樣做的能耐和野心。

  根據朝廷派系劃分,錢惟濟和潘中嶽屬於後黨,直接聯繫著朝廷的錢惟演。龐太師屬於帝黨,還是天然的屬於帝黨,畢竟他是皇帝的岳父。

  如此說來,楊宗謹覺得應該可以去拜訪一個人。

  「把主簿抓起來,好生看管。」楊宗謹向八賢王府的王府親衛吩咐道,「千萬不要讓他跑了,更別讓他就這麼死。」

  王府親衛上前押走主簿。

  主簿已經面無血色,已經沒有活著的希望。

  楊宗謹就要走,卻被李媗之叫住:「夫君這是要去哪裡?」

  「我去見一下蕭然書院的戴院長,好久沒拜訪,甚是想念。」楊宗謹笑道。

  李媗之明白了,叮囑楊宗謹注意安全,便回去了。

  楊宗謹信步而行,前往蕭然書院。

  戴誠毅院長,一直掌管著蕭然書院。據說是岳父李迪同年進士,關係極好。但是戴院長和岳父關係並不是很好,每次進京都是去見龐太師。

  根據猜疑鏈,帝黨和後黨互相競爭。那麼要敲掉後黨的勢力肯定是帝黨,而龐太師是帝黨,戴院長又和帝黨關係親密,不能不引起楊宗謹的懷疑。

  到了蕭然書院牆外,楊宗謹聽到朗朗讀書聲。

  只聽童子齊聲道:「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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