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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在那一刻之間放鬆了身軀。
第474章 常羊山下2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子忽然浮現出了,我們父子兩個的名字。
王戰,王歡
王戰,是要戰天鬥地,戰遍神魔。可他為什麼要是讓我「人生得意須盡歡?」
王歡的意思應該是:生又何歡,死有何懼?
我不怕死,更不畏生,我怕的是活著的時候留下遺憾,死去的時候不能瞑目。
我踏不過眼前這道山口,永遠死不瞑目!
生而無憾,才能盡歡!
「我王歡,為歡而生,為死無懼!」我怒吼之間,迎著空中血眸,大步向前。
我踏出五步之間,卻忽然感到心中有什麼東西,在血眸的強壓之下轟然炸裂,無盡無際的恐懼也在一瞬之間土崩瓦解。
重新看向了兩座山峰之間那狹長的天空。
空中風聲依舊,浮現在天地之間血色眼眸,卻在無聲無息間悄然消散,一縷陽光從山峰之間投向大地。
「你做到了!」從後面跑過來的夏輕盈喜極而泣:「你真走過來了。我們贏了。」
「恐怕沒贏!」我指向前方的山壁道:「你看那邊!」
遠處,山壁上赫然留著幾篇字跡。
三篇留字全都是用手指生生刻進岩石當中,那些留言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的風吹雨打,卻仍舊清晰如新,可見當年留字之人功力之高,已臻化境。
第一篇留字,字跡看似瀟灑自如,留字之人卻在落筆時猶豫不決。他在寫字曾經幾次停了下來,留字也略顯雜亂。
「貧道雲遊於此,得見刑天秘境?貧道之幸?貧道不幸?貧道思量再三,不入此門,僅取門前殘兵,留作鑄造兵刃之用。無論貧道鑄成何種兵刃皆命名『血眸』」
「貧道傳人若是有緣見此留字,可憑心意試入秘境。點燈。」
血眸?
葉尋的長刀就叫血眸,而且是師門傳承的神兵,那個自稱貧道的人,會是葉尋的師門前輩?
他當時,為什麼走到刑天秘境的邊緣,卻不願意進入秘境當中?
我看得出來,他並不是打算把秘境留給後人,而是想向傳人證實自己來過刑天秘境。
這種留言究竟有什麼意義?
還有,他最後留下的兩個字「點燈」究竟是說他的道號叫做「點燈」還是想讓後人去點亮秘境中的某種燈火?
我正在思忖之間,夏輕盈卻輕聲道:「你看那邊,王戰果然來過這裡。你猜對了。」
我看向第二篇留字時,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那裡留著的是一首打油詩:
男兒當直行,頭斷心未停。常羊山下墓,煌煌世上名。千年舞干戚,胸中意不平。懸首九門日,舉目看天晴。
打油詩的落款是:王戰
王戰是用繁體字寫出那首打油詩,可我看得出來,王戰的筆記跟我爸有八分相似。
如果硬要說,那兩份的差異在哪兒,我只能說,我爸的字跡顯得更為成熟圓潤,換句話說,就像是一個寫了十多二十年字的人,他筆法和風格並沒有改變,但是經過了歲月磨礪的筆跡卻會顯得越發深沉。
跟雍正有過交集的王戰,真的是我爸?
這個念頭僅僅在我腦海中轉了兩下,就被我強行排除在外了,沒見王戰留下的其他線索,我還不能認定那個王戰就是我爸!
我趕緊把目光投向了第三篇留字,那篇留字與前兩篇相比,透著真正的灑脫。
「兩位前輩踏破血眸之地,卻未進刑天秘境,我在百年之後得見兩位前輩之風采,心滿意足。刑天秘境留給有緣吧!任縱橫留。」
道士的留言猶豫不決,王戰的打油詩只是在追慕刑天,任縱橫到達山口卻只是瀟灑一笑就轉身離去,對刑天秘寶沒有絲毫留戀,更沒有半點羈絆之意,仿佛衝破血眸封鎖到達刑天秘境入口,只是為了證實一下,在他之前有沒有能走到此處,看到前人留言便滿意離去。
彈劍作歌逍遙意,御龍八荒任縱橫。
他是探神五絕中的任縱橫?
任縱橫既然對探尋秘境毫無興趣,那他為什麼又要加入探神手?
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間,夏輕盈輕輕碰了碰的我的手背:「你在想什麼?」
「沒事兒!」我隨便敷衍了一句才說道:「我在想前面應該怎麼過去。」
我們雖然到了山谷秘境的入口,但也真正見識到了谷中狂風的可怕。
不知道從那裡吹過來狂風,在山谷的當中亂成了一團,毫無風向可言的氣流在山谷偏偏強勁至極,就像是破空利刃在谷中交相飛舞,讓人難進半步。
夏輕盈道:「回叔。你辦法試探一下前面的情況。」
跟在夏輕盈身後一個老者應聲而出,後來我才知道,他叫生輪迴,是血滴子當中生家四老之一,代表著現存血滴子的最高戰力。
生輪迴想了的一下,才從背包里抽出一支空著布袋,讓人從山壁上敲下幾塊石頭,裝進布袋當中,用手掂了掂分量:「再加五十斤!」
我看得出來,他那隻布袋裡裝的石頭就算沒到二百斤,應該也差不太多,再加五十斤的分量,大概可以跟一個普通內家武者使出「千斤墜」之後力道相差無幾,這個重量應該足夠了。
生輪迴提著二兩百的布袋拋向了空中之後,我眼看著布袋在天上僅僅停留了一秒不到,就被一道狂風卷向了山壁,轟然砸出了一聲巨響,布袋四周煙塵亂起,山壁之上石皮飛落,一米多長的布袋也被未盡的狂風給強頂在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