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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聽由衷感到窒息,她攤了攤手,「沒有任何辦法,你現學吧。」

  時錦瘋狂搖頭:「你知道那個花樣是什麼嗎?是鴛鴦戲水!鴛鴦戲水!那麼繁複的花樣,是我這種只會繡花葉子的人配學習的嗎?!」

  紀聽:「……」

  紀聽深吸一口氣,正想說「你要不裝傻,把這事忘了」。

  顧雲深就從門外步入,問道:「什麼鴛鴦戲水?」

  紀聽:「……」

  時錦:「…………」

  時錦:救命!!

  第37章

  頂著顧雲深疑惑的視線,時錦慢吞吞地直起上半身。

  「『鴛鴦戲水』就是、是……是我和紀姑娘正在討論的繡樣。」時錦硬著頭皮,終於找到了正當的理由,於是極為流暢道,「昨夜乞巧,紀姑娘尋到了不少有趣的繡樣,你要看看嗎?」

  時錦邀請之言處處透露著真誠,變臉之術行雲流水,堪稱一絕。紀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偏偏相爺好像是真的信了,居然很是善解人意地搖搖頭。

  紀聽:「……」

  你能聽到「鴛鴦戲水」四個大字,我就不信你聽不到後半句話。

  心裡這樣想著,紀聽卻沒開口戳破。

  他們夫妻二人「一個願騙,一個願信」的小情趣,她橫插一腳算什麼?

  紀聽最是識趣,趁著二人說話的間隙,將繡樣收回籃子裡,笑吟吟道:「相爺既回了,那小女先行告退,改日再來同夫人敘話。」

  時錦有些不情願。

  因著昨晚的表意,她現在單獨面對顧雲深,總覺得有些面熱。但也知道,如果強留紀聽在這裡,尷尬的反而是紀聽了。

  於是她只能眼巴巴地目送著紀聽離開。

  等紀聽走遠,顧雲深一撩衣擺,在時錦身側坐下。

  他問:「這些時日,看來阿沅和紀姑娘相處得很是投機。」

  時錦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紀姑娘性情好,自然聊得來。」

  顧雲深笑了笑:「趁如今還在靖州,阿沅可以多和紀姑娘待一待。」

  這話不必他說,凡顧雲深不在府中,她素來都是紀聽待在一處的。時錦「嗯」了聲,剛一垂眼,覺察出不對,趕忙側頭望向顧雲深:「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回京了?」

  「是。」顧雲深笑著道,「靖州諸事處理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啟程回京。」

  「這麼快?」時錦訝異,「我以為還要費些時間才能處理好。」

  顧雲深比了個手勢,道:「阿沅不如猜猜,處理得快的原因是什麼。」

  他既然如此說了,時錦並不推辭,偏著頭想了想,屈指點著桌子:「是因為廖將軍?」

  「確是如此。」

  聽到他的肯定,時錦就悟了:「廖將軍是靖州的駐軍參將,刺史能借監察之權穩住知州,可卻沒有兵權。如果沒有廖將軍的支持,等於自斷一臂。」

  頓了頓,時錦抬眼道,「這就是廖將軍那天所言的承諾你的事?」

  顧雲深「嗯」了聲,娓娓道:「那夜我借著兄長的容貌去試探廖將軍,能試出他和兄長情誼匪淺。廖將軍雖然和紀刺史走得近,但好在尚無反心。接觸之後,他與我做賭,賽馬他若贏了,我便退回上京,不再插手靖州諸事。我若贏了,我在靖州想做的事,他不但不會阻攔,還會助我一臂之力。」

  果然如此。

  時錦瞭然地點點頭:「難怪你多年不賽馬,卻在昨日破了例。」

  「昨日破例,並非只為賭約。」

  時錦茫然:「嗯?那還有什麼?」

  顧雲深視線落在她身上。

  時錦後背一涼,警覺地回望過去。

  他笑了笑:「我身在官場,步步謹慎,總是顧慮太多。賽馬是個好機會,風馳電掣中會覺得許多顧慮不值一提。」

  說到這裡,顧雲深一頓。

  這片刻的停頓是在等著她的詢問,時錦心知肚明。但她直覺若是問了,會得到一些讓她羞於面對的答案,所以在這個停頓中,乾脆地保持了沉默。

  顧雲深:「阿沅不問問顧慮是什麼?」

  時錦連連搖頭:「不必不必,相爺胸有成算,行事自有章法,不必我多此一問!」

  怕顧雲深突發奇想告訴她。

  時錦匆促轉移話題:「說起來,那相爺預備如何處置紀刺史?」

  顧雲深眸光溫和,沒有細究她的逃避,溫聲道:「不會處置他。」

  時錦不解。

  顧雲解釋道:「刺史雖動了不安的心思,可他尚未築好根基,陛下又發現得早。咱們來靖州就是震懾,刺史是聰明人,那點小心思不敢擺到明面上,恐怕早就偃旗息鼓了。更何況廖參將已經不會再助他,沒有兵權,料他也翻不出風浪。」

  文人無兵權,空有繡口根本無法立足。

  這些時錦懂,但她仍有疑慮:「可是紀刺史畢竟動了心思,難道,陛下不會因此而忌憚疏遠他嗎?屆時——」

  「阿沅當初不是說過,『他們是文人,又不是聖人』?」

  時錦拐彎抹角問這些,哪是真的在關心紀刺史。她只是擔心,若是紀刺史獲取,身為女兒的紀姑娘,會因此受到連累罷了。

  顧雲深輕輕吐了口氣,緩緩道:「這次回京,我會向陛下諫言,改刺史制。阿沅說得對,沒有靖州刺史,還會有青州刺史、兗州刺史……根源在於制度,正本清源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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