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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鬧騰了。

  他咬咬乾澀不已的嘴唇,哽著聲音宣告,「異能特意點消失,所有區域異能反應消失,危機解除!」

  在場誰都知道,這句話,同樣預示著留在島上那位青年的死亡。

  他憑藉自己最後的力量,偵破潘多拉·亞克特的計謀,救出所有停留在島嶼上的同行之人,給失控的群魔下達最後一道命令。

  除了缺損的船體,災難沒能在海面留下任何痕跡。

  西格瑪神情恍惚,拖著疲憊不堪的步子來到船舷,他雙手緊攥護欄,臉色蒼白不已,灰黑色的眸子不知望向何方,低聲呢喃著,「但他們不在了。」

  他曾以為自己擁有過一切,如今,被視為家人的存在一個又一個離他而去。

  他知道自己必須振作,但不知未來何去何從的迷茫感,卻率先一步在心頭瀰漫。

  「西格瑪君——」

  充滿孩子氣刻意拖長音的呼喚,打斷了青年的思緒。

  西格瑪當即一愣,想強迫自己恢復到平日上班狀態,好面對身為偵探社支柱的亂步先生。但他的努力都是徒勞,空洞茫然的表情根本無法掩蓋,到最後只能苦澀笑著,逼自己強行咽下喉頭泛起的澀意。

  「亂步先生……還有社長?」他艱難扯起嘴角,勉強回應著。

  迎接西格瑪的,是頂著與他表情堪稱相反面微笑的江戶川亂步,以及板著一張臉的福澤社長。

  孩子氣的名偵探就像平時那樣,除了零食點心,對什麼事都不上心,他的微笑天真而殘忍,卻也毫無陰霾。

  他拍拍這位重規矩又盡職盡責的同僚肩膀,完全讀不懂空氣似的,火上澆油般的用嬉笑語氣安撫著,「嘛~不要太擔心了,這些都是安排好的,你看那是什麼?」

  西格瑪攥緊的拳頭緊了又松,他壓根不敢抱任何期望,生怕自己無法承受落空後的打擊,只能小心翼翼隨著江戶川亂步的指向,朝遠處海平面眺望。

  那裡隱隱約約有什麼東西,在一閃一閃反著光,太刺眼了,灼得他虹膜發痛。

  他想起來了,社長的異能力是──

  ──

  費奧多爾正在海面上漂流。

  不同的是,故事中的漂流者往往乘坐木筏,他腳下的水晶棺顯然不符合。除了密封性良好,導致它能連人帶棺浮在水面上以外,這棺材沒有一點身為船的自覺。

  畢竟「船艙」內部,還有位容貌昳麗的青年正在躺屍。

  兩人沒敢在酒店停留太久,連趁著好氣氛溫存一下的想法都被打消。伺服器升維後,兩邊世界時間流速同步,繼續磨蹭下去,他們就得從幾千米深的海底努力向上游。

  好在誰都不是不分輕重的人。

  費奧多爾也不在乎身上濕不濕,戲演到最後,這點狼狽多多少少得體現出來。他只是個在最後一刻賭命成功的痴情人,就像原作里太宰治設局救泉鏡花,要的便是【人上人不造】在最終關頭成功起效。

  換句話說,他的入社考核通了。

  不管社長的異能力是否真的有用,他演出【群魔】只能在偵探社社長的管控下受控即可,屆時哪怕各方勢力人有所置喙,也拿他毫無辦法。

  費奧多爾目睹著遠方軍艦掉頭駛來,抵達此處恐怕還要不少時間,暫時用不了演戲,他敲敲水晶棺的蓋板,「能出來嗎?」

  「咦惹……」棺槨內的人搖搖頭,發出微弱的哼哼唧唧聲。

  「後悔把身體折騰成這樣?」

  「我應該穿條婚紗,黑色那件就不錯。」津島修治發出『咦惹』這種奇怪的聲音後,索性繼續躺平,表情很像是齜牙咧嘴失敗後、裝雲淡風輕結果再一次失敗的扭曲。

  他先前為了所謂美感、即潘多拉·亞克特在棺槨旁崩潰的場景更符合自己審美,選擇讓劇本宰赤身裸體躺在鋪滿鮮花的棺槨內。四肢拿鎖鏈禁雇不說,那些叮叮噹噹的小裝飾更是一個沒少。

  好玩歸好玩,但真讓他掛著一堆精緻首飾出現在熟人面前……只能說,他還做不到平靜接受大範圍社會性死亡的事實。

  早知道留根繃帶也是好的……

  津島修治閉著眼睛裝死,扯斷鎖鏈後,試圖在眾多黃玫瑰間縮得更深一些,「感覺涼颼颼的,而且說實話有點硌,群魔借我用用?」

  費奧多爾似笑非笑,一口回絕:「不。」

  「那我覺得我還可以再躺會。挺舒服的,密閉性不錯誒。」

  「……」

  眼看著津島修治耍賴皮,大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費奧多爾選擇往旁邊站站,腳踏兩隻蝙蝠懸浮起來,不由分說掀開棺材板,徑直將人揪了出來。

  他解開披風,糊某隻裝死的繃帶精一臉。

  「披上。」

  「溫柔點行不行!」

  「船快到了,你可以開始哭了。」

  「哭不出來啊陀思先生!」

  「心心念念的終幕沒演,可惜嗎?」

  「你別提啊!號都沒了,我委屈死了……」

  津島修治嘴上說著委屈,心裡那也是真委屈,嘴撅得都能掛個醬油瓶。

  計劃成功後,所謂的管理員號徹底與本體融為一體,不再是單獨存在的個體。簡單來說,就是坐在電腦前的遊戲玩家切身得到遊戲角色能力,而遊戲內的虛擬角色,得到官方認可外掛開啟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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