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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王垂頭喪氣地跪在文武百官的隊列前面,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沈映先命太監把雍王世子沈暉所寫的告發雍王謀逆的奏本念給百官們聽,百官們一邊聽一邊在下面竊竊私語,像這等兒子告發老子謀反的事情,在大應朝還是第一次發生,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而雍王則一直嘴裡不停地低聲咒罵著朱王妃和沈暉:「畜生!毒婦!逆子!賤人!」

  等到太監把奏本念完,沈映把奏本接過來,往桌上拍了拍,似笑非笑地望著台階下面跪著的雍王,問:「雍王,你的王妃和世子指認你有謀逆之舉,你可認啊?」

  雍王抬起頭,憤恨地看著沈映,高聲道:「本王不認!那畜生和毒婦一定是受了人蠱惑,他們是在誣衊本王!」

  「哦?誣衊?」沈映冷笑,「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呈物證上來!」

  一個太監捧著托盤上來,沈映拿起托盤裡的一疊書信,往台下面一扔,扔在雍王面前,「這是你和杜謙仁私下往來所寫的書信,你們所密謀的事都明明白白地寫在上面,你還有什麼話說?」

  雍王掃了眼散落在地上的信,不禁兩眼一黑,這些信他臨走前明明讓朱王妃全都燒了的,沒想到那賤人居然敢不聽他的話,早存了要害他的心!

  「無話可說了?」沈映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氣勢威嚴地道,「那就傳朕旨意,雍王謀逆證據確鑿,無從抵賴,從即日起削其爵位,除其宗籍,終身圈禁在京,以儆效尤!」

  雍王提起氣大聲抗議道:「你不能圈禁我!我有太宗皇帝欽賜的丹書鐵券,可以免於一罪!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治我的罪!」

  「雍王叔說的是這塊丹書鐵券嗎?」沈映拿起桌上桌上一塊形狀似瓦的鐵片,悠悠地道,「那真不巧,不久之前世子沈暉當街殺了人,雍王妃已經拿出這塊太宗皇帝賜給雍王府的丹書鐵券來救世子了,所以,雍王府以後再無丹書鐵券!」

  說罷,沈映便將手裡的丹書鐵券像廢鐵一樣扔在雍王腳底下,雍王不敢置信地把他最後的保命符撿起來仔細地看了看,看清楚這的確是他雍王府的那塊之後,不禁萬念俱灰,雙手開始不停地顫抖,丹書鐵券從他手裡掉下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那聲音像是一聲無情的嘲笑,聽上去實在是諷刺極了。

  沈映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百官說道:「雍王謀逆,本該罪及家人,但朕念在雍王妃和世子大義滅親、首告有功以及自願交出雍州兩護衛給朝廷調度的份上,赦免其罪,並准世子沈暉承襲雍王之位,愛卿們可有異議啊?」

  百官們齊道:「皇上聖明!臣等無異議!」

  嘴上說沒異議,心裡卻紛紛在嘀咕,兒子告發老子謀反,兒子沒有罪不說,反而還能襲爵,這事兒要是今天從這金鑾殿上傳到了各地藩王的耳朵里,恐怕他們晚上連覺都睡不著了,萬一誰生了個不孝子,也有模有樣地學雍王世子這般作為,那真的還不如斷子絕孫呢!

  沈映當然不是真的要褒獎沈暉,如今雍州兵權已除,對朝廷已經構不成威脅,他之所以會讓沈暉這個廢物繼續當雍王,也是想蒙蔽其他地方的藩王,暫時避免暴露他有削藩之心,讓藩王們放鬆警惕。

  藩王問題,在歷朝歷代都是當權者的心腹大患,削藩政策得審時度勢,因時制宜,歷朝歷代均有不同,若是削藩不當,很容易引起藩王聯合叛亂,比如漢朝的七國之亂、西晉的八王之亂等等。

  所以沈映並不著急一下子將藩王手裡的權力全部削除,歷史已經給了他很多這樣削藩失敗的例子,像這次不費一兵一卒從內部瓦解雍王府勢力,收回雍州兵權,達成削藩目的的計策才是上上策。

  審完了雍王,沈映下朝又回到了臨陽侯府。

  忽然有人來和沈映稟報,說杜謙仁在獄中提出想見他,聲稱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沈映有些意外,杜謙仁下獄這一個多月以來一直都是一副自我放棄等死的狀態,這時候卻提出想見他,難不成是知道了杜成美已經在他手上,所以想吐出些東西來交換他兒子的命?

  沈映冷笑,對稟報的人說:「去告訴杜謙仁,若是這時候他想要供出雍王是其同夥的事,那就不必了,首告之功已經有人先拿了,他醒悟得太晚了,不配與朕談條件。」

  可沒想到負責稟報的人去而復返,是杜謙仁想說的並不是關於雍王的事,而是關於……顧憫。

  這個杜謙仁,為了救他兒子的命,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他和顧憫又不熟,能知道顧憫什麼事?

  不過沈映也好奇能從杜謙仁嘴裡翻出什麼花樣來,於是吩咐人道:「看來他是不見朕一面是不會死心了,既然這樣,那就把他提到這裡來見朕罷。」

  顧憫今日正好有事出了城,所以北鎮撫司也沒向顧憫通報,直接安排錦衣衛把杜謙仁送到了臨陽侯府。

  沈映已經許久沒見過杜謙仁,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白髮蒼蒼的老人,和他記憶中那個位極人臣又位列三公的杜首輔有很大出入。

  杜謙仁顫顫巍巍地跪下行禮,「罪臣請皇上聖躬金安!」

  「朕安。」沈映坐在上首,手裡捧著一杯茶,慢悠悠地道,「太師好久不見,真沒想過你我君臣再見之時,竟會是今天這樣的場景,不知太師在獄中反省的這些時日,可為自己做過的事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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