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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子飛檐走壁上了朱王妃臥房的屋頂,掀開一片瓦片趴在房頂上,側耳傾聽房裡的動靜。

  今晚對於朱王妃來說註定是一個難眠之夜,果然都已經戌時末了,朱王妃還沒就寢。

  房裡沒有其他人,只有朱王妃和一個從小陪伴在她身邊的嬤嬤。

  朱王妃接旨的時候為了維持她王妃的氣度還得忍著,此刻沒有其他人,再也忍不住委屈,倒在嬤嬤的懷裡哭泣道:「自王爺被抓後,我一個人替他撐起這偌大的王府,殫精竭慮,沒睡過一個整覺,可他卻只一心惦記著那個小賤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要柳氏去京里陪他,這不是明擺著打我這個正妃的臉?」

  嬤嬤也只能安慰朱王妃道:「王妃稍安,進京也不是什麼好事,王爺說不定也是心疼王妃不想讓王妃涉險,所以才會讓柳氏那個賤人去的。」

  朱王妃拿手帕擦了擦眼淚,拍桌冷笑,「心疼我?他怎麼可能還會心疼我,若不是我背後還有朱家撐腰,他恐怕早就廢了我們母子,扶正柳氏,改立沈昕為世子了!他以前又不是沒動過這個念頭!可你們今日也看到了,王爺倒是心心念念著柳氏那個狐媚子,柳氏卻不想去陪他,真該讓他看看柳氏今日的面目,讓他明白自己平日裡寵的是個什麼樣無情無義的女人!」

  「奴婢知道王妃心裡頭苦,可眼下又有什麼辦法,」嬤嬤嘆息道,「王爺是王府的天,若王爺出事,那咱們王府的天就塌了,咱們王府上下全都要跟著遭殃。王妃氣歸氣,但當務之急還是得把王爺救出來,等王爺回來了,便會知道誰才是真正同他一心的人,到時便會回心轉意了。」

  朱王妃也嘆氣道:「我焉能不知輕重,也只是關起房門來抱怨兩句罷了,還能真的不管他嗎?就算為了暉兒,我也得把王爺救出來,只盼著他回來後能念點我們母子的好,別再被柳氏那個狐狸精蠱惑,只要暉兒的世子之位能穩,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嬤嬤忽然壓低了聲音,「王妃,奴婢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朱王妃好奇道:「你是我的心腹,想說什麼就說。」

  嬤嬤道:「如今王爺和柳氏都不在府里,而小孩子本來就多病多災的,不如趁這個機會……這樣就不會有人再威脅到世子的地位了。」

  朱王妃聽懂了嬤嬤的意思,沉思了會兒,搖頭道:「不行,王爺最疼愛的就是沈昕,要是沈昕有個好歹,王爺回來後一定會怪我照顧不周,到時候更傷了夫妻情分。」說到此處,朱王妃忽然停頓了一下,幽幽地嘆氣道,「我其實有時候既盼著王爺能回來,又不想王爺回來,不瞞你說,今日接旨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王爺和柳氏一起死在京城就好了,再也別回來讓我看見他們……」

  嬤嬤大驚,連忙抓住朱王妃的手勸道:「王妃,這話可不能亂說!」

  朱王妃苦笑道:「放心,這話我也只是同你說說罷了,就是心裡頭難受,抱怨兩句……」

  等朱王妃房裡沒了動靜,探子才悄無聲息地回到了顧憫住的院子,和顧憫詳細地稟報了今晚朱王妃和下人的對話。

  和沈映所料的差不多,朱王妃果然對雍王寵愛柳側妃母子一事多有怨言,只是礙於擔心雍王一倒,整個雍王府都要跟著陪葬,所以只能選擇隱忍不發。

  那這事好辦了。

  雍王現在之所以敢有恃無恐,無非就是仗著兩件事,一是手裡有丹書鐵券,就算身犯大罪也可免於一死,二是手裡有杜成美這個人質,杜謙仁便不敢指認他的罪。

  所以想讓雍王認罪伏法,第一件事就是要想辦法令雍王府的丹書鐵券失效。

  丹書鐵券沒在雍王身上,那只可能是雍王妃在保管著,從今晚朱王妃和下人的對話里可以聽得出來,她其實還是念著和雍王的夫妻情分的,除非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否則她絕不會背叛雍王。

  那就要想想怎麼才能逼朱王妃走到這個「萬不得已」的時候。

  朱王妃最在意的人,除了雍王這個丈夫,就是她的兒子沈暉,而丹書鐵券只可以救一個人的命,若雍王和沈暉同時犯下殺頭大罪,那朱王妃會把丹書鐵券拿出來救誰呢?

  這便是沈映想出來的計劃。

  顧憫之所以會隱藏身份、喬裝改扮來雍王府,是因為沈映交給他一個想辦法廢了雍王府的這塊丹書鐵券的任務,順便再離間朱王妃和雍王的夫妻感情,等到朱王妃把杜成美交出來,雍王同時失去了兩樣倚仗,就會必死無疑。

  這時,顧憫放出去去雍王世子沈暉院子裡打探消息的探子也回來了,探子跟他稟報說,沈暉在房裡和小妾飲酒作樂,抱怨整日裡被關在王府里不能外出,都快閒出病來了,喝完了酒賭癮上來了,又拉著小廝推牌九賭錢,堂堂雍王世子,行事毫無體統可言。

  親爹都給抓到京城大牢里去了,這沈暉還能這麼沒心沒肺地喝酒玩樂,真不怪雍王會起了廢長立幼的念頭,哪怕家裡沒有爵位繼承,換成尋常老百姓家裡,也不會讓這種敗家子繼承家產。

  可若是要削藩,那朝廷就巴不得像沈暉這樣的糊塗世子越多越好,一代不如一代,到時候都不用朝廷厲兵秣馬來鎮壓,自己就先把祖宗基業給敗完了。

  顧憫搜集到朱王妃和世子沈暉兩處的情報後,心裡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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