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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經會有用嗎?就算破鏡能重圓,可他心裡的那道裂痕,又要怎麼癒合?

  顧憫眼含諷意,盯著那兩扇緊閉的宮門,片刻之後轉過身,毫不留戀地拂袖離去。

  而故意躲著顧憫不見的沈映,當然也沒真的在玄慈大師這裡老老實實地念經,而是與玄慈大師面對面坐在蒲團上喝茶品茗。

  「大師請喝茶,」沈映讓伺候的宮人都退了出去,親自拿起茶壺給玄慈大師倒了杯茶,「大師來了行宮許多日,朕因為要避人耳目,所以一直沒有來拜會大師,還望大師見諒。此番為了昌平長公主選駙馬的事,要勞煩大師損耗修行來幫朕演這齣戲,朕實在於心難安,若大師有何未了之俗世心愿,還請不要客氣,儘管說出來,朕定當竭盡所能幫大師達成。」

  玄慈大師雙手合十還了禮,才從沈映手裡接過茶,「阿彌陀佛,皇上不必多禮,倘若貧僧所為能幫長公主促成一段良緣,讓這世間少一對痴男怨女,那也算是功德一件。」

  沈映笑了笑,道:「大師真是慈悲心腸。不過朕還有一樁心事一直想不通,還請大師為我解惑。」

  玄慈大師道:「皇上請講。」

  「大師是世外高人,向來不理俗務,與皇家更無關聯,本沒有理由違反佛門戒律來幫朕說這個謊。」沈映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裡的茶杯,「所以朕想知道,青蘅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竟能請得動您這樣的得道高僧出手相幫?」

  玄慈大師微微一笑,「原來皇上是因此困惑,其實事情並沒有皇上所想的複雜,概因凌施主的師父曾經對貧僧有過救命之恩,凌施主拿著他師父的信物找上貧僧,所以貧僧才會答應幫這個忙。」

  「原來如此。」沈映淡笑著點了點頭,心知肚明在玄慈大師這裡應該問不出什麼,便也沒再多問。

  沈映一直好奇凌青蘅的真實身份,但上次問起,凌青蘅藉口說閹黨未除,大仇未報,無顏以真面目示人搪塞了過去。

  凌青蘅不肯據實相告,沈映也不好逼問,但他可以肯定,凌青蘅手下有那麼多人聽他的號令,還能請得動玄慈大師這樣的人物出山,他背後的真實身份定然簡單不了。

  雖然凌青蘅現在表面上是效忠於他,但是他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世,這點總歸讓沈映免不了心生介懷,他向來主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自然不喜歡手底下的人對他這個主上有所隱瞞。

  顧憫的陽奉陰違,已經是扎在他心頭的一根刺,他可不想再多出一個凌青蘅。

  玄慈大師忽然出聲道:「皇上看起來似乎有些心緒不寧,可是因為方才在外面求見的那位顧施主?」

  沈映回過神,淺笑著看著玄慈大師問:「大師何以見得?」

  玄慈大師:「自從皇上踏入貧僧這裡,貧僧看皇上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過。皇上來貧僧這裡,是為了躲避那位顧施主,可以皇上的身份,若是不想見誰,大可不必如此,是以貧僧猜測,皇上應該是有什麼不能說的苦衷。」

  沈映點頭承認,「大師真是慧眼如炬,不錯,朕偶爾也有演戲演累了不想再演的時候,才會借大師這裡求個清靜。」

  玄慈大師搖搖頭,「心若不自在,無論身在何處都不會自在,恕貧僧斗膽說一句,皇上以為不與那位顧施主見面便能求得心安,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沈映誠懇求教地問:「那不知大師可有什麼令朕心安的辦法?」

  玄慈大師看了看沈映,道:「貧僧以為,要想心安,不過一個』誠『字。」

  「大師的意思,是讓朕以誠待人?」沈映無奈地笑著搖頭,「朕倒也想這樣,可人不以誠待我,若朕以誠相待,豈不是白費真心?」

  玄慈大師反問:「皇上如何肯定一定會白費真心?」

  沈映肯定地道:「因為朕親耳聽到他背叛了朕。」

  玄慈大師又搖搖頭,「有時即使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也並非一定是真,看人得用心去看,相信皇上心中曾幾何時應該也有過疑慮,否則,就不該像現在這般煩惱才是。」

  用心去看?

  可顧憫將殿試考題泄露給郭九塵是真,他捨身救郭九塵也是真,這些都是他親耳聽到的,親眼看見的,難道用心去看,結果就會變得不同了嗎?

  —

  三日後,玄慈大師終於將與昌平長公主和敬宗轉世相配之人的生辰八字大致推算出來,將結果告知於太后。

  太后一得到結果,便立即傳郭九塵來常青園商量。

  「玄慈大師說,須得壬申年,辛丑日所生,命中帶木者與昌平長公主相配,先皇才能順利投胎,你趕緊幫哀家去找壬申年、辛丑日出生的男子!」

  郭九塵並不信鬼神之說,太后相信玄慈大師的話,但他卻深表懷疑,忍不住道:「太后,您真的信世上有投胎轉世這種事嗎?」

  劉太后打量著郭九塵,「你什麼意思?你懷疑玄慈大師是在騙哀家?」

  玄慈大師還是郭九塵給劉太后引薦的,所以郭九塵也不好直接說玄慈大師在招搖撞騙,不然不是打了自己的臉,只能委婉地勸阻道:「老奴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投胎轉世這種事情聽起來過於不可思議,擔心咱們忙碌了一場,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只會更讓太后神傷。太后,敬宗皇帝已經仙逝,您心裡的執念,也該放下才是,這樣才能讓敬宗皇帝在天之靈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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