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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青蘅聽錦衣衛提到「韓遂」的名字,眼裡有殺意一閃而過,語氣也不似剛才的雲淡風輕,變得緊繃了起來,「不認識。」

  「韓遂,昭懷太子府詹事韓崇之子,昭懷太子與徐皇后在宮中施厭勝之術被告發,韓崇為昭懷太子求情,觸怒高宗,韓家被判滿門抄斬,唯有當時在神機營中任參事的長子韓遂一人逃脫,隨後下落不明,我可有說錯?」錦衣衛慢條斯理地說完,冷聲質問,「你們這伙效忠於謀逆罪人沈昭懷的逆黨,先是劫走各州府進獻給郭大伴的壽禮,隨後又處心積慮接近當今聖上,說,你們到底有何目的?」

  凌青蘅此時已經起了殺心,正想出其不意出殺招解決了眼前這個禍患,卻聽那錦衣衛淡定地嗤笑道:「本官奉勸凌公子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本官可不敢保證,在你近本官身之前,還能不能有命站著。」

  凌青蘅聞言緊鎖起眉頭,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四下觀察了一圈,想確定還有沒有其他錦衣衛埋伏在周圍。

  「凌公子這就怕了?」錦衣衛說完,突然將手裡的繡春刀插回了刀鞘,冷不丁地轉過身,面帶譏諷地望著凌青蘅。

  而凌青蘅也觀察完了四周的情況,以他習武多年鍛鍊出來的感應力,並未感覺出這附近還有其他人的存在,便知道剛才這錦衣衛警告他的話,不過是在詐他。

  凌青蘅正暗惱自己受了這錦衣衛的戲弄,可等他看清楚了錦衣衛的臉後,不由得驚訝失聲,「是你!」

  不錯,設伏將凌青蘅攔下的錦衣衛,正是那日在安郡王私宅,和凌青蘅有過一面之緣的顧憫。

  凌青蘅認出了顧憫,當然也早就從別人那裡打聽過顧憫的身份,知道顧憫是皇帝的少君,同時備受皇帝和郭九塵的寵信,不僅年紀輕輕就官居從三品錦衣衛指揮同知,還是皇帝親封的臨陽侯,在京城裡,可是風頭無雙的新貴。

  「很好,看來凌公子還記得我。」顧憫微微勾唇,臉上卻無笑意,「自從上次在安郡王府與凌公子匆匆一見,我便一直想找個機會與凌公子結交,可凌公子神出鬼沒,蹤跡成謎,找你還真是費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後來才知,原來你早在燈火闌珊處。」

  凌青蘅冷笑,「凌某不過一身份低如草芥之人,哪裡敢高攀在京城裡大名鼎鼎的臨陽侯、顧少君。顧少君,明人不說暗話,你既一人前來,想必也不是真的奉了郭九塵的令來捉我,否則以你們錦衣衛的行事作風,早就將我抓進詔獄大刑伺候了,而不是在這裡用言語試探,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話,剛才不是我在問你嗎?」顧憫眉眼冷冽,沉下嗓音,冷肅地問,「你,凌青蘅,昭懷太子逆黨黨羽,潛伏在當今聖上身邊,到底有何圖謀?」

  凌青蘅目光如炬地盯著顧憫,不答反問:「顧少君,你既早知我身份,那又為何不和郭九塵告發我?還是你只是表面上忠心於那位九千歲,實際上卻是明忠暗反?」

  「本官是忠是反,何須要與你們這些人言明?」顧憫面帶冷笑,「凌青蘅,你處心積慮潛伏在皇上身邊,是不是想利用皇上,來翻昭懷太子的舊案?」

  凌青蘅不卑不亢道:「顧少君此言差矣,皇上英明神武,豈會受人利用擺布?在下不過是不忿閹黨禍亂朝綱,想為皇上扳倒閹黨略盡綿薄之力而已,顧少君,若你也是忠心於皇上,那我們本該是同路人才是。」

  「誰跟你是同路人。」顧憫寒眸一沉,「凌青蘅,當年昭懷太子案,皇上並未牽涉其中,他是無辜的。你現在將皇上捲入其中,可知一旦被太后郭九塵一黨發現你的存在,發現有人在調查當年廢太子舊案,皇上會面臨什麼樣的險境?」

  凌青蘅淡然道:「顧少君多慮,在下行事自有分寸,皇上尚不知我真實身份,我也從未想讓皇上現在就幫我翻查當年舊案。皇上既然相信我,那我也定當竭盡全力報效,絕不會讓奸人對皇上不利。」

  「你最好說到做到。」顧憫手扶在繡春刀上,盯著凌青蘅往前走了一步,沉聲道,「若是被我知道,你接近皇上是別有用心,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情面?」凌青蘅挑了下眉,目光狐疑地在顧憫臉上打量,「在下與顧少君不過第二次見,恕在下不明白,你我之間,有什麼情分?莫非,顧少君也是昭懷太子的舊識?」

  「不用枉費心機猜測我是誰,你只要記得自己今日答應過我什麼就行。」顧憫偏頭看向一邊,「另外,我不會揭發你的身份,也請凌公子別跟皇上說見過我的事。時辰不早了,禁軍差不多也該巡邏到此處,凌公子還是儘早下山的好。」

  凌青蘅掃了眼顧憫,勾起嘴角無聲冷笑了一下,不再多言,重新騎上黑馬,下山而去。

  等到凌青蘅的身影消失在竹林里,顧憫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日頭,算了算時間,他送給沈映的那面八寶琉璃鏡,鏡面背後的膠這時候應該已經幹了,那鏡子也該碎了才是,便屈起食指和大拇指閉合成環,放入口中吹了個響亮的哨音。

  不多時,便有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從竹林里朝顧憫的方向疾奔而來,到了顧憫身邊自發停下,顧憫腳踩上馬鐙,利落地跨上馬背,勒住馬韁調轉馬頭,朝玉龍山行宮的方向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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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澄心齋里,三四個小太監圍在一張桌子旁,七手八腳地幫沈映拼那面突然自己碎了的八寶琉璃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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