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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郡王回憶了一下,他只記得顧憫對他的不恭敬,根本沒注意到別的,便說:「沒什麼反應啊,怎麼,他們兩個認識嗎?」

  沈映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先別自己嚇自己,顧憫那時只是粗略地看了眼凌青蘅的畫像,真人和畫像還是有差距的,顧憫也不一定就能認出凌青蘅就是畫中之人。

  況且顧憫也沒看見他,只看到了安郡王,應該不會把凌青蘅和他聯繫在一起吧?

  沈映朝安郡王甩甩手,「行了,你先出去,讓凌青蘅進來,朕單獨有話跟他說。」

  安郡王不滿地嘟囔道:「什麼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皇上,我才剛幫你擋了一劫你就趕我出去,不帶你這麼翻臉無情的。」

  沈映給了安郡王一扇子,「少廢話,朕私庫里的那柄血玉如意賞你行了吧!」

  安郡王一聽,立即忘了剛才的不快,眉開眼笑了起來,「行!」

  安郡王出去後沒一會兒,凌青蘅便進來了。

  凌青蘅進來後看了沈映一眼,便撩起衣擺跪下行禮:「草民叩見皇上!多謝皇上救命之恩!」

  「免禮。」沈映臉上表情無一絲變化,好像一點兒都不意外凌青蘅知道他是皇帝,只是用犀利的目光審視著凌青蘅,沉聲問,「你是何時發現朕身份的?」

  凌青蘅起身,微笑了下道:「其實,皇上第一次來聽草民彈琴的時候,草民便已猜出皇上的身份。」

  沈映挑了下眉,「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凌青蘅不慌不忙地解釋道:「安郡王將草民從南風館裡贖出來,將草民安置在近側,可卻對草民只是以禮相待,並無逾矩之處,草民便猜測,真正對草民有意思的應該不是安郡王,而是另有他人,而能讓安郡王聽命行事的,只可能是皇上您。是以誰第一個來見草民,那人便大有可能是當今聖上。」

  沈映哂笑了下,負手走到凌青蘅身旁,斜睨他,「你倒是聰明,是朕小覷你了。」

  凌青蘅謙虛道:「論起聰明,草民遠不及皇上,皇上不也猜到草民是誰,同時也猜到草民已經識破您的身份了嗎?」

  「你都把話說那麼明顯了,朕要是還猜不到,那不就是傻子了?」沈映扯唇,沒把凌青蘅的恭維當回事,「而你之所以敢自曝身份,無非就是認準了,朕一定會救你罷了,朕說的對不對?」

  凌青蘅拱手彎腰行禮,恭敬地道:「皇上聖明,草民知道自己得罪了東廠,而普天之下能救草民的只有皇上您一人,所以剛剛才會大膽地留住皇上,請恕草民冒犯。」

  「冒犯都冒犯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沈映轉身坐下,突然一拍桌子,低喝一聲,「凌青蘅!你可知罪!」

  凌青蘅立刻重新跪下,卻不磕頭請罪,「草民不知,請皇上明示。」

  沈映故意繃著臉道:「你不要以為朕今日救了你,就是認可你們的所作所為,爾等無視朝廷法紀,搶奪官府押送的錢財,公然與朝廷作對,你們這些人到底是何來歷,潛藏在京城到底有何目的,還不從實招來!」

  凌青蘅直視沈映,語氣凜然:「請皇上明鑑,草民並非要與朝廷作對,我們這些人只是要和郭九塵一個人作對!」

  沈映奇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凌青蘅將自己來歷娓娓道來:「皇上,郭九塵擅竊國柄,為了獨攬大權排除異己,誣陷忠良,草菅人命,貪贓枉法,可謂惡貫滿盈,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我們這些人聚在一起,有些是被郭九塵陷害致死的忠良之後,有些人則是親身受到郭九塵的迫害,每個人都對郭九塵恨之入骨。只恨我們勢單力薄,無法撼動郭九塵的地位,將郭九塵這個奸賊繩之以法。知道郭九塵要過六十大壽,各地官府給郭九塵送的壽禮源源不斷運到京城,一些兄弟看不慣這些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來奉承巴結郭九塵,才會動了搶劫壽禮的念頭,但我們搶來的銀子財物,都並非用於一己私慾,而是全都運往了西北救濟災民。皇上可能不知道,西北數月大旱,餓殍遍野,而那些貪官,連賑災款都敢貪污,害得老百姓只能啃樹皮吃草根,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敢問皇上,我們只是把他們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錢財奪回還給百姓,何罪之有?」

  沈映聽凌青蘅說完,拳頭慢慢捏緊,「竟有此事,這些混帳東西,竟敢連朝廷的賑災款都敢貪!」

  凌青蘅輕笑了聲:「只要郭九塵在位一天,這些貪官有他的庇護,有什麼人的命能被他們放在眼裡,有什麼銀子是他們不敢貪的?」

  「你先起來吧。」沈映抬了下手,等凌青蘅起身後道,「搶壽禮的事,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你們網開一面。但是你們這些人聚在一起,或許可以逞一時英雄,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錦衣衛和東廠遲早都會查到你們身上。你們一共有多少人?當家的又是誰?」

  凌青蘅道:「我們這些人里,有江湖草莽,有販夫走卒,也有飽學之士,只要是有心對抗閹賊的,皆可成為我們中間的一員,所以人數不可統計,也沒有明確的領頭人。草民不才,讀過幾年書,負責在京中探查傳遞消息。」

  沈映聽完,微微勾唇,「你倒坦誠。你跟朕說了這麼多,把自己的底細都交代了,恐怕是還有別的目的吧?」

  凌青蘅笑道:「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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