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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溫言起身去盞燈。

  白屠坐起身來,拉著薄衾把自己遮住。

  待傅溫言折返,見白屠如此,他身手去拉了拉,又撤下了/薄/衾,這一下,一切都落入眼底。

  白屠第一次覺得難為情。

  他伸手,在傅溫言身上打了一拳:「看夠了沒有?是嫌小?」

  傅溫言紅了眼眶,一把摁住了白屠,諸多記憶在腦中迴蕩,到了這一刻,有關白屠身上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總算是得到了解釋。

  白屠自幼如此,該有多難。

  「疼麼?」傅溫言又問。

  白屠還是吊兒郎當,但此刻如此面對傅溫言,他多少有些底氣不足:「尚可,再疼也不如那日在茶樓……」

  白屠突然止了話。

  傅溫言附身,吻上了那些累出來的傷痕。

  白屠:「……」

  莫名有種被人呵護的錯覺。

  這感覺很微妙。

  父王是個情種,早年就殉情了,他不曾享受過父愛,母妃憎恨父王,連帶著他也不太喜歡。

  從有記憶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白郡王,整個郡王府都要依仗他。

  他不是男子,被迫當了男子,從不知何為「被呵護」。

  白屠側過臉,身子逐漸軟了下來,沒有做出任何反抗舉動。

  許久,傅溫言抬起頭來,這個溫潤如玉的男子,眼眶依舊是紅的。

  他不質問白屠,也不怪白屠,似乎輕易就明白了白屠的一切不易與情非得已。

  傅溫言的一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封上,說:「且讓我再任性一次,就這一次。」

  白屠點頭,不反對:「好。」

  ……

  事實證明,所謂的一次是不可能的,白屠經歷過茶樓那幾遭之後,現如今還算能夠適應。

  其實,他大可以一輩子不讓傅溫言知道真相。

  但,白屠故意到處留下蛛絲馬跡。

  他盼著就是今晚啊。

  他不想以另一個人的身份,活在傅溫言的夢裡。

  就如傅溫言所言,且就任性一次。

  天一亮,他還是白郡王,而傅溫言也遲早會娶妻生子,繁衍子嗣,終究會有他自己的枕邊人。

  白屠突然翻過身,把主動權掌控在了自己手裡……

  *

  翌日,天還未亮,有些人卻是一夜未眠。

  傅溫言穿戴整齊,正在腳踏上。

  白屠伸出手,手背雪膩纖細:「拉一把,我腰酸。」

  傅溫言拉他起來,道:「昨晚多有得罪了,還望見諒。」

  白屠瞪了他一眼。

  真是怪了,論起武功,傅溫言未必能比得過他,可昨晚「較量」,白屠到了後半夜明顯感覺力不從心……

  傅溫言恢復正色:「我走了,你……好生歇息。」

  白屠挑眉:「傅公子公務繁忙,本王亦然。」

  傅溫言欲言又止。

  郡王府的情況,他是了解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擰眉問了一句:「你……你一開始找上我,是不是為了傳宗接代?」

  白屠依舊不隱瞞:「嗯,正是。」

  傅溫言臉色一變,眉梢間的喜色消失大半。

  白屠意識到他不悅了:「溫溫,你不高興?可我挑了許久,也就挑了上你。」

  傅溫言握了握拳,考慮到白屠已被他折騰的夠嗆,他沒當場發作:「那我在你心裡,算什麼?」

  白屠:「……」

  這呆子,該不會是想要名分吧?!

  可自己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啊。

  白屠的沉默,讓傅溫言心頭愈發不滿,他轉身離開,有些負氣。

  *

  曉芙清早起來,第一時間是去檢查關在籠子裡的藥鼠。

  這些藥鼠都是她試驗藥物所用。

  給蕭慎解毒的方子研製出來了,但能不能服用,還未必可知。

  祖父告誡過她,任何一味新的藥方,都必須經過無數實驗,確保不會傷及性命,才可以用在人身上。

  曉芙一看那些蔫吧的藥鼠,有些略灰心。

  一想到太子給她的期限,還有那晚的事情,曉芙又從兜里掏出定心丸塞進嘴裡嚼一嚼。

  太子殿下應該不會殺她,可會不會做其他事……就未必可知了啊。

  *

  英王與柔然公主的大婚在即。

  曉芙也收到了請帖。

  似乎不知不覺之中,京城皆知,有這麼一位姑娘,她是藥王傳人,且暫住在了郡王府。

  白屠腰酸的厲害,親自來了一趟曉芙的院子:「妹子,你這裡可有效果見快的膏藥?」

  曉芙詫異的看著他:「郡王這是怎麼了?」

  白屠一言難盡,最終化作長嘆一聲:「昨晚與採花賊較量,傷了老腰。」

  曉芙立刻明了。

  之前,傅公子的確說過,京城鬧採花賊來著。

  曉芙很關心這個問題,打聽道:「郡王,那昨晚到底誰贏了?」

  白屠:「……」

  難以啟齒!

  前面小半生的英明,昨夜都丟盡了。

  白屠的雙腕發酸,腳踝也是。

  那個溫溫……竟然把他給綁了!

  白屠輕嘆:「不分伯仲吧,下回本王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曉芙點頭稱是:「採花賊實在太可惡了,著實是民之大害,郡王要儘快為民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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