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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要當什麼太子側妃,只想與兄長相認,然後一起回桃花塢。
但這些,也只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曉芙忍了忍,可又忍不住,哭一會,又繼續哭。
沈顥:「……」
據說,孫姑娘與太子在一塊時,就連畏懼之心都無。
怎麼一面對他,就哭個不停……
*
當日,曉芙離開都督府沒多久,沈嚴也出門了。
他雖是武將,但位高權重,樹敵無數,一般情況下都是乘坐馬車,鮮少會拋頭露面。
不消半個時辰,沈嚴獨自一人上了茶樓。
推開雅間門扇,沈嚴露出不悅之色,不過瞬間消散。
他進屋,合上房門,道:「王爺,讓你久等了。」
英王轉過身來,直言道:「孫曉芙已經找上門了,都督為何不攔著?本王曾說過,那個人不能留!」
沈嚴/淫/浸權貴多年,不喜被人如此質問。
除卻慶帝之外,朝中還無人敢如此。
沈嚴道:「我夫人說救下顥兒,那我就一定救下他。」
英王一噎,人人皆知五軍都督愛妻如命,沈夫人的話,對沈嚴而言,就是聖旨。
英王:「可有朝一日他恢復記憶呢?」
沈嚴淡漠的看著英王:「反正,我是問心無愧。」
「你……」英王仿佛吃了一癟。
沈嚴倒是覺得,真到了那麼一日,還真沒什麼,當初他得知英王要截殺藥王傳人,便也起了心思,想先一步將人擄來給夫人治病。
可誰知他失憶了,半點醫術都不記得。
這倒好,孫姑娘找上門來了,顥兒治不好夫人,但是孫姑娘可以,難道都是天意?
看來,當初救下顥兒是正確的選擇。
沈嚴濃郁的劍眉一挑,嗓音依舊深沉:「王爺,你這是在怕什麼?」
英王被這一問給激怒了。
然而,他無法發泄。
他怕什麼?!
區區一個藥王后人,五年時間之內成為了麒麟衛指揮使,掌生殺大權,是孫家祖墳上冒煙了麼?!
五年前的孫長樂,只是他手中的螞蟻。
可如今的沈顥……
英王突然察覺,仿佛所有人都在阻礙他坐上那個位置!
英王:「都督大人說笑了,本王豈會怕呢。本王只是擔心,沈顥記起一切之後,你會失去一個好兒子!」
沈嚴但笑不語:「王爺多慮了,我不擔心。」
英王:「……」
*
英王近日來諸事不順。
他雖在幾個月前陷害蕭慎成功,但並未能順利殺了蕭慎。
而今,蕭慎又回來了。
從茶樓出來,德妃派出來的人,悄然接近了英王,給他遞了消息。
「王爺,皇上已命欽天監選了太子與衛二小姐大婚的日子,娘娘讓王爺儘快想法子,毀了這樁婚事。」
英王閉了閉眼,深呼吸片刻。
衛雪姍,就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嬌小姐,他當真不感興趣。
可縱使他不想娶衛雪姍,也不能讓丞相府成為太子的勢力。
「本王知道了!」
他要殺了太子!
只有太子死了,一切才能變得簡單。
趙王那個傻子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老四與老五,也不是他的對手。
英王堅信,他和皇位之間,只隔著一個太子!
*
轉眼兩日後。
「啊——切!」
趙王抱著引枕,趴在美人靠上曬太陽。
入秋了,晨光微涼。
趙王望著片葉飄零,忽的又是一番詩意大起,真真是傷懷不已。
「本王打了兩天的噴嚏了,可見,必然有人對本王念念不忘。所謂念念不忘,必有感應。」
趙王兀自感慨。
身邊立侍完全接不上話。
王爺總是堅信,有姑娘對他傾慕有加。
趙王仰面長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相思成疾啊!」
立侍:「……」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插話,萬一被王爺拉著品詩就完了!
回答趙王的,只有無邊的安靜。
這無疑,讓趙王覺得更加寂寞。
趙王:「果然,江山易得,知己難覓!」
立侍突然打了哆嗦。
王爺甚言吶!
江山和咱們趙王府毫無關係!
周遭還是過分的安靜,趙王揉了揉發酸的鼻子,道:「去備車,本王要出門。」
立侍感覺不妙,問道:「王爺,這是要去何處?」
趙王從美人靠上起身,理了理歪斜的發冠,道:「去郡王府,見知己。」
「……」
*
同一時間,長安街一側,水長東已帶著人手做好了埋伏。
水長東已沉寂數日,這一次是主子給了他機會,據可靠消息,太子今日會出宮去郡王府。
而長安街是必經之路。
大慶乃中原大國,百姓安居樂,萬朝來貢。長安街與朱雀街,是京城最繁華的兩處地段,每日辰時起,便是人來人往。
第一次在如此人多的場合行動,水長東……略心慌。
自卑是怎麼來的?
一次次失敗之後,人就在潛意識裡給自己按一個「失敗者」的頭銜。
仿佛江湖第一殺手的名號,已是一場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