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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黑衣人額頭冒汗,剛從客棧逃生, 眼睛裡還冒著火光:「頭兒!咱們損失整整二十人!傅世子太過狡詐,竟安排了人偷襲!」

  水長東深呼吸,暴躁使人失去判斷力,他要時刻保持冷靜:「傅世子此行只帶了十多人,他哪來的其他人手?!」

  黑衣人如實道:「白郡王也與太子等人同行了。」

  水長東:「……!!」

  白郡王是此次朝廷派下來的欽差,倘若白郡王護送太子入京,那麼他殺太子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水長東再次陷入「自己可能站錯隊」的錯覺之中。

  倘若太子真的是真龍天子,那他是不是應該良禽擇木而棲?

  「頭兒?頭兒你在想什麼?」

  水長東回過神,立刻掐滅了自己奔騰不息的心思。他在想什麼呢?江湖人士,講究的就是義氣!他投奔了主子五年,自是要忠誠到底!

  可一想到那些喪命的手下們,水長東又開始痛心疾首。

  水長東:「把弟兄們都好好安葬了吧。」

  黑衣人應下:「是,頭兒。」

  還有一大批不曾找到的手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

  傅溫言很警惕,然而,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數次打盹之後,他終是腦袋一沉,以盤腿坐著的姿勢陷入了沉睡中。

  他實在太累了。

  從太子出事之後,基本不曾睡過一個好覺。尤其是近日來到嶺南,更是萬般謹慎。

  故此,饒是戒備如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夢境之中。

  眼前浮光乍現,悠風從四面八方吹來,他正身處庭院中央,四處掛著雪色輕紗。

  輕紗如/妖/嬈/美/人一般浮動,嫵媚/多/姿,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攪得人心浮動。

  傅溫言覺得口乾舌燥。

  就在這時,輕紗被一隻纖纖玉手掀開稍許,露出半側美人臉,然而也只是一瞬間,美人放開輕紗,轉身遠去。

  傅溫言喊出聲:「你是誰?」

  回答他的只有美人妖嬈的背影,她墨髮及腰,頭上毫無修飾,素若仙子。

  傅溫言追了過去。

  他不是一個/好/美/色/之人,在蕭慎的多年洗腦之下,對他而言,美人就是阻礙霸業的絆腳石。

  然而,此刻,他遵從本心,一路追著那抹/妖/嬈/身影。

  追著追著,美人突然不見了。

  傅溫言駐足原地,四處張望,除卻滿目花海之外,再無佳人身影。他想知道那女子是誰,別去其他想法。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雙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輕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言,我抓到你了。」

  這是誰的聲音?

  有些耳熟,但他卻不曾聽見過。

  這女子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傅溫言抓住了女子的一隻手,仿佛是擔心她要突然逃走,然後,他轉過身來。

  這一轉身,傅溫言頓時驚愕住。

  「是你……」

  面前美人笑了笑,桃花眼中映著傅溫言的臉,他突然身子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子當面/褪/下/了衣裳。

  傅溫言急了,大喊:「白屠,你要作甚?!你以為做女裝打扮就能誆騙我!」

  然而,就在眼前人一件件褪下衣裳後,傅溫言被眼前一幕震驚了:「你……」

  美人輕笑,將他扶倒在地,隨即也/欺/身/跟上,她的右手指尖點了點傅溫言的唇,低下頭來,附耳輕笑:「別怕,給我生個孩子,你就完成任務了。」

  傅溫言:「……」

  夢還在繼續延綿,無休無止……

  ……

  這廂,蕭慎也在做夢。

  在夢中,他得到了曾經渴望的一切。他問鼎帝位,乃九五之尊,是名副其實坐擁天下的男人。

  立侍太監阿福上前:「皇上,該翻牌子了。」

  蕭慎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怎麼了,他突然不允許任何人使用「阿福」這個名字,吩咐道:「朕命你立刻改名,另外,傳朕旨意下去,在大慶,任何人不得使用這個名。」

  立侍顫顫巍巍:「是,皇上。」

  蕭慎從龍椅上起身,並沒有翻後宮嬪妃的牌子,而是直接去了未央宮。

  未央宮是他的母后曾經所居的宮殿,裡面修葺的奢華精美,處處彰顯一代帝王對自己心愛女人的獨寵。

  夜色將暗未暗,未央宮裡里外外,皆已華燈初上。

  蕭慎大步邁入,讓宮人不必進去稟報。

  內殿,暗香浮動,這股暗香不同於其他任何一種花香,還伴隨著藥香。

  是能夠令得蕭慎心安的氣味。

  目光所及之處,他看見自己的貴妃正在埋頭寫醫書,他走了過去,一把奪過銀狼豪筆,從背後圈住了她:「你也不怕傷了眼睛。」

  他喜歡極了她的/含/情/眼。

  這雙眼看著他時,縱使神色冷漠,也會讓他誤以為,她心裡是有他的。

  蕭慎習慣了貴妃的冷漠,他抱了她一會,掰過了她的身子,讓她正面對著自己。

  「朕來了,你不高興?」

  貴妃倔強,不答話。她素來如此,他毫無辦法。

  蕭慎早就軟硬皆施,但根本不管任何作用,他也有他的偏執與尊嚴,突然捏住了貴妃下巴,一字一句威脅:「芙兒,你若不聽話,朕就讓沈顥永遠也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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