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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顧閉著眼聽他說話,良久才笑了一聲道:「是這樣啊,那還勉強能說通吧。」

  對於別人的人生,她向來都是不予置評的,她相信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也相信每一座孤島上面難免都藏著一些不能讓人發現的秘密,那麼作為旁觀者,她能做到的惟有傾聽,然後再快速遺忘。

  逐漸困倦起來,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口乾的厲害,一整天沒有喝水,她的嘴唇都有了裂紋,睡夢中察覺唇邊濕潤,她下意識便將那液體咽了下去,鐵鏽味道很重,並不怎麼好喝。

  四周光線昏暗,晉烯慢吞吞將手腕重新纏了起來,他的面龐隱匿在黑暗中,並不能清晰的被看見,正因如此,他才能小心地在她面龐上落下一吻。

  藏在暗處的卑微暗戀,終究是不能示人的,雖然他如今已是成功的企業高管,但在她面前,他卻仍舊是當初的那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兒。

  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之後,男人面色蒼白的靠在木質的牆壁上,忽然又笑了起來,整整兩夜都沒睡,如今又失了血,他的體力已然不支,昏迷了片刻又醒來,他按亮手機看了眼時間。

  …

  從百米高空墜落下來,即便底下是深深的水面,衝擊力卻也是巨大的,薄行簡只覺得自己瞬間被冰涼的水流包圍住,他短暫的暈了幾秒鐘,但隨即又清醒過來,憑藉著背後背包的浮力,他向前漂流了一段距離,四處都是蒼茫茫的水域,一眼都望不到盡頭,浪潮席捲而來,他幾乎死去,最後終於在一棵高高的樹上發現了那座木質的樹屋。

  晉烯之前發送的定時簡訊中已經透露了這個位置,他心中確定下來,眼下的問題是怎麼爬上這大樹。

  忽然回想起之前殷顧敏捷爬樹的樣子,薄行簡就在這洶湧的水流中笑了起來,他這種人,天生性格里就帶著瘋,越是身處於危險的環境中,他越是覺得刺激,長長的打了個呼哨,他一隻手環抱住樹幹,將背包的帶子纏在手上增加阻力,像猴子似的猛地向上竄了一截。

  樹屋的門吱呀呀一聲打開,殷顧探出頭來,她向下看了一眼,似乎辨別他是否是真人,片刻之後,她向他伸出潔白的手臂,長發在風中飄揚著,二人的手握在一起的那一剎那,彼此的表情各有不同。

  這幾乎像是在夢中才能經歷的場景,直到躺到木屋的地板上面,薄行簡才喘著氣笑了兩聲,此時距離他從懸崖頂部跳下來,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他的體力完全耗盡,此時又很快恢復過來,笑過之後,他猛地起身,向著靠在角落的晉烯撲去。

  曾經那些和平相處的言論通通作廢,薄行簡此時只想把這個兩面三刀,背后里玩兒陰的綠茶陰險男打死,他的一股氣直往腦袋上沖,眼睛都紅了,又被殷顧攔下。

  向前指了指,她說:「薄行簡,你先仔細看看行嗎?你這塑料兄弟都快玩兒完了,你現在打他,是不是想背上人命?」

  「他這是怎麼弄的?」薄行簡這才皺著眉探了下晉烯的呼吸。

  「沒有水,他半夜把血餵給我喝。」殷顧漫不經心的解釋了一句,低頭從藥箱裡新取了一條紗布,慢吞吞的替晉烯換了藥。

  面色慘白的男子此時終於睜眼,看了眼旁邊的薄行簡,他似乎早料到這一切,淡淡笑道:「行簡,你來了?」

  …

  當天又下起大雨來,烏雲團團圍繞在上空,直升機也是暫時飛不過來的,薄行簡的背包裡帶了水和食物,殷顧胃口並不好,吃了兩口麵包便罷了,坐在兩個男人中間,她還得費心觀察左邊的那一個有沒有死,積壓的煩躁一瞬間都湧上來,她真想把這倆都扔到水裡去算了,但此時此刻,能夠和她相伴的又只有他們兩個,在這種矛盾的思想中,她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朦朧中似乎被誰攬在了懷中。

  低頭將毯子蓋在女人的身上,薄行簡小心翼翼的擁著她,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像是一場美夢,他整個人幾乎戰慄起來。

  黑暗中,晉烯靠在牆上,微微轉頭看了過來:「你不在的這幾天裡,我就是這樣抱著她的,她喝了我的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們就是融為一體的,在這一點上,我和你沒有任何區別。」

  他似乎是在炫耀,語氣中又帶著近乎冷靜的自嘲:「我廢了這麼大的心思,不過是想跟阿顧單獨待上幾天,但最終的結果,也只是為他人作嫁衣裳,這場考驗你已經通過,以後,你就可以和她以朋友的身份相處。」

  「那麼你呢?」薄行簡冷笑了一聲,也在壓低嗓音:「處心積慮做了這麼多,還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你在她心中又占據著什麼位置?」

  天空中陰影出現螺旋槳的聲音,晉烯眯了下眼睛,隨手向外拋擲出一顆閃著光的特質煙花:「我在她心中大概是童年玩伴的位置吧,這次的行動我並不會吃虧,至少她已經開始正視我了,吃虧的…是飛機上那一位,他做事太沉穩,占有欲又是最強的,這樣的個性下,他會親手把阿顧越推越遠。」

  男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從來都不會少,為了獲得一個女人的芳心,甚至不惜使用最極端的方式———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晉烯閉上眼,將目光中的深意隱藏起來,比起薄行簡來,他最討厭的人其實是江承淮,二人的仇怨從十幾年前就已經存在,那個燥熱的深夜裡,高大的少年堵住去路,將他身邊的小姑娘抱走,居高臨下而又不屑的嘲諷他『心術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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