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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路清身上一空,也愣了一下。
他要走,她也隨之起身,在顧詞膝蓋離開床沿之前顏路清一把拽住他的手指:「你去幹嘛?」
顧詞回望過來。他明明剛洗完澡,前額的頭髮還自然垂著,帶了柔軟的濕意,卻仍然淡淡說,「去洗澡。」
「......」
「這個去洗澡,是去做什麼,」他玩味的一笑,「不會還要我給顏家主解釋吧?」
「......不用。」
回答完了,顏路清覺得更熱。
「但你不是想......」她咬了咬嘴唇,實在是說不出太直白的話,也用了顧詞的說法,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哼哼,「回報嗎?」
顧詞朝著她轉過身,神情看似隨意,說話的語調卻很正經:「既然是回報家主,肯定得要家主也想才行。」
像是怕她覺得尷尬,顧詞十分貼心地安慰她說:「又不是第一次了。」
「……」
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了!!!
還有哪次?浴室隔音這麼好嗎?還是他不出聲音?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
聽了這話,顏路清心跳快到不得了,卻仍然揪著他的手指,沒動。
半晌,她憋出一句。
「......家主也沒說不想。」
面前的人一愣,而後原本被她揪住的手指瞬間反握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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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家主也解釋不好自己這是什麼心理。
明明心裡也不抗拒,但那種話……在面對極為明目張胆的表示時,自然而然就脫口而出。
之前有幾天的胡思亂想,顏路清也不是沒幻想到這個層面過。
有時候雖然覺得羞恥,但腦子自動就往那個方向開起了小火車,攔都攔不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幻想中的畫面早已經出現了。
再次膩歪到了床上。
顏路清自己伸手關了燈,黑暗襲來的一瞬間,她緊繃的神經略有放鬆,剛收回手,就被某人抓住,再次吻住嘴唇。
接吻的空隙,她聽到這人好聽的嗓音傳到耳畔。
「家主也想,為什麼一開始拒絕?」
顏路清一提到這個就覺得羞恥,羞憤推他:「……那我不得走走流程嗎!沒有一點阻礙,直接就順水推舟豈不是顯得很奇怪?小說都不那麼寫!」
人家都是一方越表面推拒一方越興奮,他可倒好。
而且她嘴上拒絕,身體不還是湊上去跟他親了?這算哪門子拒絕!
顏路清冷笑:「你自制力可真好呢。」
顧詞聽到她這明顯不對勁的語氣,輕輕笑了聲,而後在她即將炸毛之前收起了笑,點頭表示贊同:「嗯,你說的都對。」
而後再次以吻堵住了她其他想說的話。
他自制力確實挺好的。
可被抓住手指的瞬間,顧詞生出了一點類似於無奈和崩盤的情緒,再往前,在她今天吻上紋身邊緣的時候,那種感覺更為明顯。
那個紋身對他意義非凡,他沒有告訴她全部的事情——比如他記得她記了很久,比如他上輩子就帶了這個紋身,一直到死。
因為見識好多次她的眼淚了,顧詞每做一件事都會習慣性在心裡想好許多個下一步,這種說出來會讓她漲潮許久的事情,除非被察覺,否則他也沒必要透露。
但不知道那些的前提下,她卻仍做了這個舉動。
唧唧歪歪了一頓,仍然在最後拽住了他的手指,然後別彆扭扭地道,家主也沒說不想。
顧詞忍不住笑了一下。
兩人正吻著,顏路清清晰地感受得到他情緒的變化,此時滿腦袋問號:「……你笑什麼?」
「沒什麼。」他含糊不清地回,「只是覺得,終於有機會對家主盡我的本分,實在很高興。」
「......」
過了不知多久,兩人有幾秒的分開,沒多一會兒,她看到顧詞伸手向旁邊床頭櫃,聽到了包裝被撕開的聲音。
對於這種事,顏路清像是一張白紙,明明顧詞也是,可他這張白紙卻是能夠自動生出許多字的自學天才白紙。
僅有月光的房間裡,這張自學天才白紙,非常非常地耐心地在真正的白紙上面寫寫畫畫,不斷引導著她。
那是他的唇瓣第一次落在其他的地方。
說不清是具體什麼感覺,非要形容的話,仿佛柔軟的花瓣觸感,碰到最敏感的肌膚上,激起無數細密的反應。
到了某處,她聽到顧詞似乎停頓了一下。
「怎麼了?」
「沒怎麼,」他聲音里透著笑意,溫聲說,「只是想起你曾經喝醉了之後,跟我說過的話。」
顏路清大腦漿糊:「我喝醉後......說了什麼話?」
這話剛問出口,聯繫到他親吻的地方,她立刻就回想起來,而後連忙伸手揪他頭髮:「你不准說!」
「好,不說。」
......
以前的顧詞是必須拉著窗簾睡覺的,但顏路清截然相反,她喜歡晚上看月色,星星,還喜歡早上起床曬曬太陽,顧詞就再也沒拉過窗簾。
月色投進房間,視力好的兩人仍能看清彼此,只是褪去了大開燈光的羞澀感。
顏路清看著他,視線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清晰的時候,順著清瘦的鎖骨,肩頸,往下是比例完美的窄腰長腿,往上是他驚艷的眉眼。她只覺得那銀白色的溫柔的光將這人照得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