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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瀅心情略好一些,也有閒情雅致來哄著他:「我這不是見新鮮便要貧嘴幾句的嗎,覺得郎君實在是謹慎過頭了。」

  她白皙的手經過陽光的照耀更顯精緻細膩,落在他深色衣袍上,動搖人的心。

  聖上不應聲,他平常都是目不斜視,今日卻去看外面花草景致:「今年是朕心情不佳,沒叫阿瀅安穩過一個七夕,中秋又是大宴,不便咱們兩個單過,便想著讓畫師來為娘娘與朕作畫,多少也能叫阿瀅開懷暢意。」

  「還有你的芳誕,朕也不曾留心。」其實說起來那個時候皇帝待她也只是喜歡,即便是留心到了,可正好碰上太后抱恙,也便不了了之:「明年那時候你過千秋,又是要緊關頭,朕實在不知道怎麼疼你才好,方能叫阿瀅不覺得委屈,滿心滿意地歡喜。」

  她說過的,花朝節不久後,就該是她的生辰了,但那個時候總還是有比她更重要的事,太妃的周年忌日、尋來的陳氏夫妻、太后突如其來的生病,乃至於那個叫他生出無力之感的夢境。

  這些在聖上的心裡,總是比一個最近受寵的嬪妃重要的。她那麼喜歡自己,滿心滿意地愛慕,知道他那時候心緒不好,也不會在這上面多麻煩他。

  宮中稱得上是高位的嬪妃攏共才有幾人?她受寵風光,居然連個生辰都沒過。

  皇帝這樣雲瀅是沒有料到的,她知道秦氏是惹了聖上極生氣的,別說是七夕,旁的什麼事都得往後挪一挪,但是聖上每回從外面到明光堂,又或者她去尋人的時候,從來不會給她什麼臉色看,話說重些都沒有的。

  至於生日的事情,她很久都擺宴席過生辰了,那時候她才初為人婦,又不是正妻,自然也不會覺得這樣是委屈了她自己。

  「七郎怎麼會這樣想?」

  雲瀅主動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所幸今天沒戴蓮花冠,倒也不會將聖上的臉割傷,聖上見她人前與自己親昵,雖然責備,但聲音還是柔和的,「怎麼不怕人瞧見?」

  「不是陛下說,見皇輦如見君嗎,大家看見就要跪下,我有什麼好怕的?」雲瀅輕聲笑道:「我生辰的時候您不是給我封位份了嗎,連著越了幾階過去,這還不夠?」

  尋常嬪妃就是能舉辦生辰宴,但是皇帝也不會賜這麼高的品階,隨便賜些金銀珠玉就好,她已經夠叫人眼熱了,偏偏聖上還覺得不夠。

  「至於七夕,我心靈手巧與否,原也不重要,」雲瀅輕聲道:「宮裡的嬪妃近來不是疑心官家有意修仙做道士,要守住陽氣,就是懷疑我媚||術了得,懷孕了也饞官家的身子,霸占著御榻不肯下去,迷住了天子的心竅,我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呢。」

  七夕本來就是女兒乞求心靈手巧,和夫君美滿和樂的節日,她已經擁有了天底下最好的一切,正如聖上不欲向神佛叩拜索取東西,她也覺得這更像是諸多遊樂里的一項,今年免了就免了,沒什麼好可惜的。

  聖上聽了這話心裡卻不熨帖,也就是雲瀅的心思與想法總與別個不同,旁人聽見把自己比成這樣,氣都要氣壞了,偏她還覺得好。

  他克制了這麼久,只有叫她高興的份,自己卻沒得過太多好處,明光堂里的事情竟被人說成這樣,虧她這些時日也不找自己來訴苦。

  雲瀅看不見他微沉的面色,低聲調侃道:「誰能想得到,實際上媚||術了得的妖精卻是陛下呢?」

  她話音剛落,抬頭卻瞧郎君,果不其然見到聖上面色怒意,掩口而笑,促狹道:「有七郎躺在身邊,誰夜裡不想做些別的,叫人難耐得很,我又沒有說錯,官家有什麼好惱的?」

  「既然阿瀅這樣想,那朕改日偷偷尋個主持,剃度出家也好,」聖上面色陰沉,幾乎是咬著牙,瞧她這樣得意:「瞧你還怎麼好意思這樣?」

  他說得稍微過分一些,雲瀅便覺得不能叫孩子聽到,她自己調侃的時候孩子就不會受影響了?

  雲瀅現在是知道皇帝對著她的怒氣其實並不會太大,還是有恃無恐,想在人的底線上踩幾下,在聖上的手心輕輕勾畫了一下,那是人手掌最敏感易知的部位,雲瀅這樣帶了些調笑意味的碰觸,叫人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

  「那我就更喜歡了。」

  雲瀅瞧見聖上的面色不是不覺得害怕,但是她現在太有底氣,就算是聖上板著臉,也不會叫她害怕:「只可惜那個時候就不能握著官家的頭髮,叫七郎也跟著疼一疼了。」

  聖上就那樣定定地看著她,忽而莞爾,只輕輕替她抿了抿細碎頭髮。

  在外人遠遠看來,聖上與貴妃情深,連當眾也是不避親昵,確實是一雙璧人。

  「阿瀅,朕忍了這樣久,倒也不差這幾個月,」聖上心緒翻湧得厲害,語氣卻輕緩地叫人覺察不出:「現下你是功臣,怎樣說都不要緊。」

  雲瀅的笑意就那樣凝固在面上,她有些不大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聖上笑吟吟地把玩她的手,低聲相近:「宮中歲月長久,阿瀅還債的日子有的是,咱們兩個來日方長。」

  他的聲音如同春風過耳,但是雲瀅聽到「來日方長」的時候,手卻不受控制地想要蜷縮起來,她有些想要彌補,「我是說哥哥什麼樣都好,沒有旁的意思。」

  便如同管親生母親叫姐姐,當下稱呼父親的詞彙里,也有叫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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