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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斐,小叔叔之前經常同我說,每個人都有他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情。」戚景思反手扣住言斐的腕子,緩緩向對方靠近,「我也是在很久之後才慢慢明白,他是想教會我——」

  「『責任』二字。」

  「既然你覺得自己沒有做錯——」戚景思盯著言斐的目光鋒利,如有實質,「為什麼不相信我會支持你?」

  「景思……」言斐眸底含淚,說不清感動和羞愧哪一個更多,他只是望著戚景思,說不出更多話來。

  「吃飯罷。」戚景思言罷鬆開言斐,端起碗筷,「這天兒剛開春,再耽誤下去,飯菜都該涼了。」

  他說著也夾了一筷子菜放進言斐碗裡,「什麼時候動身?」

  言斐捧著碗,鼻樑還是酸酸的,「二月二十八。」

  「那沒兩天了。」戚景思總算露了點笑,「不過也正好,可以等你過完生辰。」

  二月二十七,是言斐的二十歲生辰,弱冠之禮。

  在這一出小小的插曲之後,生活仍然風平浪靜,戚景思仍然會每天騎馬接送言斐上下早朝,只是言斐總在恍然中似乎有種錯覺——

  在馬背之上,戚景思抱著他,一次比一次更緊。

  直到晚上睡覺戚景思都會緊緊地摟著他,甚至在半夜裡勒得他上不來氣被憋醒。

  每次醒來,戚景思的胸口都帶著灼人的溫度,緊緊貼著他的背心,即使在睡夢中,雙手也勒得那樣緊。

  *****

  言斐之前本也不做他想,可前些天戚景思既然特意提起過的那個生辰,於是到了生辰這日,言斐還是忍不住一大早就暗暗期待,不知道戚景思會不會給自己準備點什么小小的驚喜。

  可這一天下來,不但驚喜沒等到,連人都不見了。

  他下朝出了宮門,沒瞧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瞬間一凜,耳邊卻出現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哥——」

  言毅瞧見人,遠遠地跑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兒?」想起今日是自己的生辰,言斐緊張地問道:「是不是爹娘也來了?你們把景思怎麼了?」

  「你緊張什麼……」言毅不滿地白了言斐一眼,「他那麼凶,誰能把他怎麼著啊?」

  他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馬車,「就是戚公子讓我來接你回去的。」

  「回哪?」言斐警覺道。

  「回他哪兒啊!」言毅的眼神、語氣頗有兩份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哥,你倆這還沒這麼著呢,你這胳膊肘怎麼就老往外拐啊?總像我要拐帶你似的——」

  「就算我真要帶你回鶴頤樓,你也得能答應啊!」

  「你還真是長大了——」言斐笑著戳了戳言毅的腦袋,「虧得你能想出這法子騙我回家。」

  「就知道你不能信,到底還是戚公子懂你。」言毅撇了撇嘴,轉身回馬車上摸出一把傘來遞給言斐,「喏——」

  言斐心裡還掛著戚景思和生辰的事兒,心不在焉地掃過一眼,「這不雨不雪的,給我這做什麼?」

  「不知道啊。」言毅沒好氣地把傘塞到言斐懷裡,「戚公子教我給你的,說你看了就能跟我走。」

  言斐聞言盯著懷中的油紙傘,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不是真就認不出這傘來,只是之前在那個小院也住了那麼久,他早就刻意趁著戚景思不注意,在家裡找過一圈,上下都沒尋見當初那把傘,當時還失落了好一陣。

  眼下他撐開手中油紙傘,抬頭便瞧見了哪句詩——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他低頭,羞赧一笑。

  言斐撐傘時,言毅已經走到馬車邊,他催了一句,「還上不上車啊?」

  馬車之上,言毅瞧著言斐寶貝似的抱著那柄油紙傘,低頭含笑,踟躕良久才開口道:「哥,我聽他們說,下鄉落實春種的人員名單沒有變動。」

  「嗯。」言斐自然地點了點頭,「朝廷行事,最忌朝令夕改,既然一切無恙,那名單為何要改?」

  「哥!」言毅看著言斐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就著急上火,「那晚鬧成那樣,戚公子就不攔著你?你不是說他待你極好嗎?還是……」

  「連他都攔不住你這個倔脾氣……」

  「為何要攔著我?」言斐還是抱著手中的紙傘,嘴角噙笑,「景思待我極好,我要做什麼,他自然都是支持的。」

  「這算什麼好啊!」言毅急得直跺腳,「他真就是戚同甫的兒子,心裡到底向著爹!一點兒不擔心你!」

  「你不可以這麼說景思。」言斐嚴厲道:「你才多大?知道什麼叫好嗎?」

  他嚴肅地瞪了言毅一眼,「待一個人好,不是要把你喜歡的都給他,而是要問問他究竟想要什麼——」

  「言毅,這叫尊重。」

  「我不懂也不想懂了!」言毅自暴自棄道:「我就知道這事兒它有危險!萬一……萬一……」

  「哥……我尋到你的事兒至今沒有跟老爺和夫人說過,今天戚公子讓人來府上找我,讓我幫忙接你下朝,你知道我多不容易才甩開府里的小廝溜出來嗎?」

  「我幫你瞞著老爺夫人,但你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

  「你教我,教老爺和夫人怎麼辦?」

  「明日就啟程,這事兒已經改不了了。」言斐也只有聽到母親才會心軟,「那你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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