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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唐堂跟他當面表白過,這沒有什麼好裝的,只是……
唐堂真的喜歡他嗎?
雖然除了那一杯被人下了藥的酒和那場荒唐的一/夜/情,關於唐堂和沈篤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他一點也不知道。
可是他能看出來,沈篤越來越少像以前那樣玩世不恭地笑了,那雙桃花眼裡輕挑的神色也慢慢被一些難以讀懂的深沉取代;而唐堂也沒有好太多,每次說起沈篤,總是支支吾吾的。
起先,他以為唐堂是覺得對他有什麼愧疚或是難為情,可是慢慢的,他發現,這兩個人但凡同時出現,都會刻意避開對方的眼神,說起對方的名字時,哪一個也不自然,總要尷尬地略作停頓。
如果說從躲開唐堂那個吻開始,他就確定了自己不可能喜歡唐堂;那現在,他也可以確定,唐堂不是真的喜歡他。
「唐堂——」看著唐堂慌亂的表情,他又再問了一遍,「你真的喜歡我嗎?」
他看著唐堂,終於說不出半個字。
「你感激我,覺得虧欠我,所以在你找不到人生方向的時候,你覺得我是你的方向,就像小時候一樣;後來又看到我因為肖颯受傷,你很自責,也很同情我——」
因為這樣,唐堂向他表白,卻根本不知道喜歡是什麼。
可是鄒允明白。
他在最茫然無助的時候,也沒有辦法接受唐堂的吻;即使現在肖颯已經去世,他還是沒有辦法跟唐堂在一起。
「這不是喜歡。」
「不是的,鄒允,不是……」唐堂無力地辯解著,「我知道你現在還不能接受我,但你不需要有負擔……這都是我自願的……我可以……」
「可以一直等你。」
鄒允抬眼,看見沈篤的身影已經從安檢口消失。
「可是沈篤不會再等你了。」
「這個世界很大,要找一個有心避開你的人,是不容易的。」他看著唐堂眼中氤氳的霧氣,緩緩道——
「唐堂,感激從來都不等於愛。」
這個世界很大,要找一個有心避開你的人,是不容易的。
唐堂覺得胸口突然一陣抽痛,這種感覺,跟他看見鄒允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的那種心疼,是完全不一樣的。
感激,從來都不等於愛。
當鄒允終於看著唐堂高大的背影跑向沈篤離開的方向,這麼久以來,他終於露了個欣慰的笑。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兩個互相喜歡的人還有機會在一起更美好的呢。
他緩緩轉身,拎著行李,獨自走向自己的安檢口。
作者有話要說: 唐堂和沈篤的副線我在正文沒寫,所以可能會顯得突兀,因為之前說過,在正文不寫副CP,所以會放到番外或者另開一本寫,大家稍安勿躁!反正正文就快完結了,不會耽誤太久的。
哎,今天又遲到了一點點;明天要出門,可能更新的時間還是會晚一點,魚已經準備好跪到完結了。
第65章 重逢
飛機抵達挪威首都奧斯陸國際機場時, 天已經黑了。
儘管之前查過氣溫,也做足了準備,可當鄒允真的跨出機艙大門的那一刻,還是凍得打了個冷戰。
離開機場去酒店的一路都很順利, 因為之前在國內已經安排好了司機, 挪威籍華僑, 還能說幾句簡單的中文。
鄒允很快到了酒店,所有的一切都是之前安排好的, 相安無事;可第二天一早,還是出了亂子。
奧斯陸本身就有很多值得一去的景點, 包括挪威皇宮, 松恩湖,歷史博物館等, 分布比較散碎。
而挪威全境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中通行的是一種叫「波克默爾語」的小語種,鄒允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方向感也不強, 唐堂怎麼也放心不下, 給他報了一個當地有英文嚮導的旅行團。
為了不讓唐堂擔心,當時他也沒有反對。
面上看來, 他的生活已經漸漸回歸正軌,按時吃飯, 按時吃藥, 也能在藥物的幫助下正常入睡;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整個人就是沒有精神,對身邊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興趣——
對這次的旅行團也一樣,去, 或者不去,他覺得沒有區別,根本沒有上心。
不知道是因為時差,還是突然變換的陌生環境的原因,這一晚儘管吃了藥,他還是失眠了。
看著陌生的房間和空蕩蕩的天花板,他沒怎麼猶豫,直接起身摸出之前醫生開的助眠藥物,又咽了兩粒——
沒別的,他就是不想醒著不受控制地想起一些不願想起的畫面。
在加倍藥物的作用下,這一覺到底是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可這麼多年生活規律,早睡早起的人,再睜眼居然已經是中午了。
他打開手機,看著上面地陪導遊打來的十幾通未接來電,趕緊回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道歉;導遊聽說他要退團而且不需要退款,自然歡天喜地地答應了下來。
處理完突如其來的變故,他怔怔地躺在床上。
窗外明明就有他嚮往多年的地方,行李箱裡帶著畫畫的工具和相機,他可以畫畫,也可以拍照,或者只是單純地出去走走。
可他什麼也不想做,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呆著。
挪威首都奧斯陸在三月的平均氣溫也只有幾度而已,他安慰自己,只是這些年習慣了觀海市南方海冰城市的氣候,一時還不能適應挪威寒冷的天氣,整個人才會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