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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用了其他辦法想要逼兒子就範,甚至還讓自己守寡的娘家侄女去給自己的兒子下藥,勾引他。
但,林大夫人的二叔愣是沒有讓他們得逞,為了防止再被打擾,甚至和妻子一起搬到了郊外的莊子上生活,為了防止被算計甚至連個丫鬟都不要,一應瑣事全部親力親為。
好好一個高門貴子,前程遠大的大將軍,過得卻跟普通農夫似的。
林大夫人的奶奶自然愈發不滿,但兒子脾氣犟,她又心疼兒子,於是只能鬆口說不再逼他留後,也不會逼他去碰其他女人。
就連那個娘家侄女,她也將其住處搬到了後宅最偏遠的地方。
到底母子情深,且妻子的病情確實需要更好的大夫與藥材,所以他便再次帶著妻子回了老宅。
誰能想到,這一切只是老太太的偽裝。
她對兒媳的感激早就因為兒子的不離不棄而化作了怨恨,甚至在心裡不止一次地詛咒過兒媳怎麼不早點兒去死。
這樣她兒子遲早會從喪妻之痛中走出來,就不會守著一個傻子瘋子不放手。
所以在兒子帶著妻子出去住的那段時間,她悄悄讓人在那口枯井底下挖了一個窄小的密室,等兒子將妻子帶回來,過了一段時間放鬆警惕出門後,她便立刻讓對兒子情根深種的娘家侄女把兒媳打暈送進枯井之中。
這麼多年,也一直是林大夫人的這位表姑在送飯。
因為在妻子失蹤之後,林大夫人的二叔便直接搬出了老宅,除了打仗的時候,其他時間都在莊子上酗酒。
若不是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他指不定早就自殺殉情了。
但就這麼活著,似乎還不如死了。
據林大夫人的母親所言,老太太似乎早就後悔了,但事情已經發生,為了避免兒媳在大夫的救治下清醒過來指認自己,破壞她與兒子的母子感情,她也只能一直將錯就錯下去。
林大夫人:「……老太太不也是看著二嬸從小長到大的嗎?她怎麼這麼狠心?」
她以前覺得蘭蘊已經是很可恨的婆婆了,但與老太太相比,她竟然覺得蘭蘊已經是很不錯的婆婆了。
至少,蘭蘊不會害她啊!
其母長嘆:「誰能知道,她心裡對二弟妹的不滿竟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呢?」
在所有人都感激二弟妹,覺得她救了二弟,所以即便二弟做出了這輩子只要二弟妹一個人,不會再碰其他女人也不會再有孩子的時候,雖然遺憾,也沒打算做什麼。
畢竟家裡又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哥哥弟弟都有不止一個兒子,等他年老了,隨便從哪個兄弟名下過繼一個兒子養老也是件很簡單的事兒。
老三沒有老二有本事,甚至早與老大老二說好,以後將他的嫡次子過繼給老二。
所有人都以為,大家都對老二的決定默認了。
誰能想到……
林大夫人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未想過二嬸失蹤的真相會是如此。
她想到老太太往日的慈愛,完全無法接受。
但事實如此,她也……
她難受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二叔準備怎麼對老太太和表姑呢?」
其母頓了頓,道:「你表姑並非主謀,這些年你二嬸能活下來也全靠了她一日三餐不斷地送飯,但……你二叔已經把人押送去了京郊的尼姑庵。至於老太太……你二叔想要將其送去京兆府,但老太爺護著,所以……到時候再看吧。」
老太太也沒幾年可活了,他們又能拿她怎麼辦呢?
總不能真讓老太太的最後幾年在牢獄中度過吧?
林大夫人恍然:「所以,二叔才會是那副表情……」
其母嘆氣,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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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夫人丟失多年的二嬸找回來的消息,很快就跟插上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整個京城。
林蔻自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順帶,還從甄賦口中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甄賦一邊做題一邊開口:「據說大夫人的二叔已經帶著二嬸從家裡搬出去了,如今住在莊子上,全部家當就放在一個破茅屋裡面,但好在屋子小,無論她二叔是做飯還是熬藥又或者洗衣服,一回頭就能看到自己的妻子。」
「聽說她二嬸在丈夫日夜不離的照看下,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傷口差不多癒合了,臉上的疤痕之類的也已經在他高價買來的藥物作用下消退得差不多了,就是神智還是有些迷糊,但也不再怕黑怕蟲子了,據林將軍為她請來的太醫說,只要好好治療,未必沒有恢復的一天。」
林蔻點點頭:「對那位將軍來說,這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甄賦遇上一道難題,腦子沒了思緒,一著急,額頭竟開始冒出汗水來。
林蔻沒聽到回答,轉頭看去,當即笑了起來。
甄賦卻無暇看她一眼,努力回想許久,終於知道了這道題目的答案,立刻把答案寫了上去。
寫完後,回想起林蔻之前的話,這才開口:「誰說不是呢?聽聞趙家老二為了更好地照顧妻子,下定決心把酒戒了。因為太著急,還差點兒鬧出人命。若不是太醫當時也在,他只怕就沒了。後來還是在太醫的指導下循序漸進,才終於平安戒掉了酒癮。如今與妻子在一起,聽說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林蔻好奇:「戒酒還能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