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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梅嬰只是有些懵。

  這種國家大事,這個所謂的血滴子不去找林如海,不去找賈敏,跑來找她?

  她怎麼可能知道?

  這不是難為人嗎?

  因為太生氣,梅嬰連之前的害怕都忘記了:說不得,這就是別人的一個惡作劇?或者,這個找上門來的人根本就不是血滴子?

  反正她覺得不靠譜。

  梅嬰將東西隨手丟到一旁,準備直接躺下睡覺。

  但剛躺到床上,她又忍不住生出些許心虛,猶豫後,到底還是起來將令牌與信件都放到了自己的枕頭底下。

  然後……

  梅嬰閉上眼,立刻睡死過去。

  放令牌與信件的人:「……」

  她早就說了吧,梅姨娘根本就不是合適的人選!

  之前上司說要將梅嬰發展成血滴子,讓她調查維揚鹽政,這人就覺得不行。但她上司卻覺得整個林家都有與鹽商等人交易的嫌疑,必須找個沒嫌疑的人在林家調查。

  想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從林如海口中套出消息,就只能從林家與林如海夫婦關係不睦的人身上著手。

  但林家人少紛爭也少,下人對林如海夫妻很是信服。

  她上司問遍林家所有人,才確認了只有梅嬰這一個合乎要求的人選——

  林蔻都不行。

  她雖然進入林家不久,卻與林家利益牽扯頗深,不可能背叛林家。

  但梅嬰的表現,實在讓人火大。

  可她想要將信件與令牌取走,也已經不可能了:她又不是絕世高手,更不是妙手空空的神偷,怎可能在不驚動梅嬰的前提下將東西從她枕頭下取出?

  這人很快將梅嬰的表現告訴上司。

  上司也是:「……」

  許久,他發出下一步指令:「你先觀察一日,若梅嬰還是沒反應,直接殺了。」

  -

  許是察覺到危險,梅嬰很快有了動作。

  她認真想過,以自己的身份想要調查鹽政、甚至是找到帳本確實是天方夜譚,但她完全可以從其他人口中打聽消息。

  比如,林蔻。

  是的,不是林如海和賈敏。

  梅嬰又不傻,當然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從那對夫婦口中知道這等國家大事。

  但林蔻可以。

  她將令牌放進信封,直接大搖大擺地帶著信件就去了林蔻的院子。

  梅嬰到的時候,林蔻正在吃麻辣燙。

  透白的霧氣從火紅的碗裡升騰而起,模糊了林蔻的五官,卻顯得她的嘴唇愈發紅艷,她正張嘴想要將筷子上那片顫巍巍的牛肉吃進嘴裡,可帶來的視覺效果卻頗似傳說中的血盆大口。

  梅嬰不禁倒退一步。

  每次過來,林蔻不是在玩就是在吃東西,而且大多是紅油幾乎要將所有食材都遮蓋過去的麻辣食物,看得梅嬰明明什麼也沒吃,卻跟著滿頭大汗。

  她有些嘴饞。

  但想到上一次讓丫鬟到廚房點了和林蔻一樣的食物,卻吃得渾身冒汗不說,半夜還因為肚子疼叫了大夫的事兒就忍住了開口的動作。

  梅嬰特意坐到離門口最近的地方,風一吹過來,什麼味兒都沒了。

  過了許久,林蔻才終於吃完了。

  梅嬰見她伸著筷子在碗裡撈東西,卻撈了個空,心裡不禁鬆了口氣,起身準備過去。

  熟料,林蔻竟直接端著大海碗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湯。

  梅嬰:「???」

  梅嬰驚呆了:「寇姑娘,你不覺得辣嗎?」

  林蔻放下碗,裡面的湯已經喝得只剩一點兒殘渣湯底:「不辣啊,廚房從四川那邊買來的辣椒已經用完了,這是從當地買的,看著嚇人,實際就一點點辣味兒。」

  說著,白霜端著托盤上來。

  林蔻拿起帕子抹乾淨嘴,又拿起茶水漱口,這才起身拉著梅嬰到中堂坐下。

  看了梅嬰一眼,林蔻好奇:「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梅姨娘今日到我這兒所為何事?」

  梅嬰笑了下,直接把信封拍到了林蔻面前。

  令牌是金屬打造,拍到桌面上的聲音與人手拍在上面完全不同,一下就吸引住了林蔻的視線:「這裡面裝的什麼?」

  梅嬰挑眉:「你打開看看。」

  林蔻見她表情淡定,只當裡面是什麼尋常物件,拿起就要打開。

  但當手心抓住信件後,她頓了下,於是轉換方向,直接在信封上將令牌的形狀給壓了出來。

  她抬眸:「玉佩?還是令牌?」

  梅嬰嘆氣:「昨晚我回房休息,發現一封信和一個令牌突兀地放在了我的梳妝檯上,將我嚇了一大跳。令牌上的花紋有些不妥,我也不敢驚動了其他人。」

  林蔻奇怪:「我難道不是其他人?」

  梅嬰失笑:「你與我,都是林家的外人,自然與其他人不同。」

  何況,林蔻還欠她一份藥呢。

  林蔻想了想,讓白霜帶著屋內其他下人全退下後,這才打開信封,從裡面倒出了信紙和令牌。

  她倒是沒注意令牌的花紋,而是注意到了「血滴子」三個字。

  即便紅樓是架空,血滴子的情報人員屬性應該也是不會變的吧?那麼,這個令牌所有者的頂頭上司就……

  她打開信紙,很快明白了梅嬰為何找她。

  但是……

  「老爺與夫人查了這麼久都沒查到帳本兒,」林蔻失笑,「我又怎麼可能知道?你就直接這樣說,讓他們自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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