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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飯後汪臣瀟陪袁雪去醫院產檢,蕭邦嘴上對周禮冷嘲熱諷,但他還是盡職盡責地把林溫平安送家。

  奔馳車他沒開走,停在了樓門口,車鑰匙他和林溫一人一把。

  林溫說:「你開走吧,不然你怎麼去?」

  蕭邦:「油錢還是挺貴的,我騎共享單車。」

  林溫無言以對。

  蕭邦最後遞給林溫一張字條:「周禮讓你有需要隨時叫我,這是我手機號。」

  林溫一愣,接過說:「謝謝。」

  蕭邦走了,車子留了來,林溫捏著字條,站在車邊,給周禮了一條微信。

  了沒一會兒,她就收到了周禮的復。

  彼時周禮正站在港城某家私立醫院的病房門口。

  他已經站了兩三分鐘,在這之前,他先去了樓的病房,看了他爺爺『奶』『奶』。

  兩位老人已經七十歲,他們種了一輩子地,二十幾年前兒子有錢後他們才開始享福。

  但老農民不會真享福,也不懂保養,他們滿臉褶子,雙手粗糙,人也乾瘦,看起來像八十歲。

  周『奶』『奶』昨天暈了過去,醫說她小中風,這兩周內必須提高警惕,以防老人家大中風。

  周爺爺一個人忙不過來,即使有鄭老先那邊照顧,他也心交瘁。

  周禮看了一會兒,就上了樓,樓上病房住著周卿河。

  私立醫院的走廊上靜悄悄的,鮮少有閒雜人經過,他雙手『插』著兜,手指在口袋裡有節奏地敲擊著,兩三分鐘後,他收到了林溫的微信。

  林溫說她已經到家,蕭邦把車停在了她家樓,問他那邊情況如何。

  周禮慢慢復完,抬起頭。

  他閉了一眼睛,再睜開,眼神變得淡然許,成熟掩蓋住本『性』,他敲了敲病房門,走了進去。

  周卿河躺在床上,人醒著,見到周禮,他安靜幾秒,才開口:「我讓他們別告訴你。」

  「可能嗎。」周禮走近,心平氣和地垂眸,看著周卿河。

  昨晚想把自己淹在浴缸里的人,被醫搶救了來,可惜現在仍然虛弱蒼白,活著跟了沒差少。

  這不是周卿河第一次『自殺』。

  大約心高氣傲的人總有顆脆弱的心,原本強大無比的男人在入獄後一蹶不振,雙腿落殘疾後更是心如灰。

  人人都以為周卿河出獄後來到港城,一如從前光鮮亮麗,誰都不知,三年前在機場,周卿河對周禮說完「我只是遺憾,我錯過了你的大學時光」這句話後,是被一旁的專業看護,推著他坐著的輪椅,陪同他登上飛機的。

  周卿河患有嚴重抑鬱症,他沒法對他認識的人和認識他的人,沒法看相關新聞,他必須脫離熟悉的環境,才能存去。

  來到港城,他起初一直住療養院,鄭老先夫『婦』給予他不少照顧。

  去年九月,周爺爺周『奶』『奶』過來,周卿河才離開療養院,住進了周禮安排的公寓。

  這一年周卿河看似有所好轉,至少上周禮來港出差,周卿河氣『色』是紅潤的。

  可惜……

  看護送飯進來,周禮扯了張椅子坐,抱著胳膊,看著周卿河在看護的幫助費勁坐起。

  他頭已經半白,眼角皺紋密布,胳膊上只有一層皮,連肉也擰不出。

  周卿河拿著湯匙,抖著手,艱難地將食物往嘴裡塞。

  周禮在港城一呆就是五天。

  公寓是租的,港城寸土寸金,這房子積不大,但還是隔出了三室一廳,有間小小的保姆房,保姆房裡住的是看護。

  陽台小,好在能看到一線海景,周圍環境極好,沒有大聲喧囂,早晨能看到海上日出,傍晚又能看到海上日落。

  周禮這幾天忙,爺爺已經干不動了,『奶』『奶』又倒了,周卿河光依靠醫和看護沒有用,他需要家人陪伴。

  周禮還得忙早前計劃好的工作。

  他這幾天唯一的閒暇就是站在陽台上抽菸,這天晚上他又站到了陽台。

  梅雨季節快要過去了,天氣預報顯示今天是這周最後一次雨。

  深夜的城市被雨水打濕,覃茳尤站在辦公室,厚重的落地玻璃窗擋住了朝她洶湧而來的雨。

  助理敲門走進辦公室,向覃茳尤匯報:「吳永江問您這邊還有沒有需要,他可以再寫幾篇報。」

  吳永江這人,覃茳尤從前並不認識。

  上周一,吳永江突然找來,說他手裡有周禮的密料。覃茳尤派人去查,助理把吳永江翻了個底朝天。

  「吳永江今年四十六歲,十五年前他是電視台想要重點栽培的對象,他的頂頭上司就是周卿河。可惜當年吳永江在工作中犯了點錯,這錯說大不大,輕易就能揭過去,但周卿河大義滅親了。

  這事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吳永江事業沒了,老婆沒一年就跟人跑了,只給他留一個兒子,兒子也沒學好,八歲偷雞『摸』狗,意外傷了一隻眼睛,他跟周卿河就是這麼結的仇。」助理匯報。

  覃茳尤聽完,當晚就見了吳永江。

  那天晚上她還要去赴一場宴,她讓吳永江上了車,只給對方十五分鐘的時間。

  吳永江也乾脆,直截了當:「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跟蹤周禮,誰知周末這兩天,讓我現了另外有輛車也在跟著他。」

  吳永江上挨了一頓揍,知了周禮的觀察能有厲害,他換了另一個人繼續跟蹤,誰知就在前天周六,前往寧平鎮的一路上,讓他現了另一輛可疑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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