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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洛頗是不服氣:「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聲音大些怎麼了?」

  徐茗終於坐不下了,站起來同白洛兩人互掐起來。

  年少時的喜歡,總是要和對方對著幹。

  在這一片繁華中,華淺始終覺得自己融不進去,趁無人注意就悄悄離開了。

  走到安靜些的小巷子,華淺的臉色也並未有半點好轉。

  以為只要自己不去想,加上聽不到任何的消息,就真的可以假裝不在意忘記,這一年不都那樣過來的嗎?

  為了保下華府不連累旁人,自她來到這個小鎮後,就一直老老實實呆著,從來都不敢去想著聯繫別人,因為華淺這個身份早已經死在了火里。

  不過……自己固執的還用著這個名字,不就是……心存僥倖嗎?想著會不會有人能找到這裡?會不會有人……從未放棄過找她?

  原來就算平時自己表現的堅強理智,也會有自欺欺人的期待。

  華相,華夫人,千芷,還有……華戎舟。

  當初走的匆忙,也沒有給千芷張羅婚禮,不知道她和南風怎麼樣了。

  還有華夫人知道了是她一手掀倒了華府,會不會心有怨恨,華夫人身子一直不好,不知道能不能受這個刺激。

  還有華相,從始至終都沒有怪過她,聽到她自焚的消息,他定是會非常難過吧,一雙兒女都不得善終。

  最後就是那個離開時開開心心說你若不來,我便回來尋你的少年……當初把他騙走了,還寫信給伍朔漠去看住他,按他的性格,肯定是委屈的要死。

  回憶像是一個被扎了一個洞的水桶,裡面的水一點一滴的漏了出來。

  華淺一個人沿著小巷走,走著走著就忍不住蹲了下去,胸口太疼了,肯定是當初擋箭的後遺症。

  在這個安逸的小鎮裡天天在這裡假裝快樂,假裝無憂無慮,裝的自己都要相信了。這裡人雖友善,可是到底沒有同華淺一起度過那段步步驚心的時光,她一肚子心事無人可訴,無論再看誰都感覺隔了一層無形的牆,沒辦法去真正親近她們。

  所以能不能有一個人,不管是誰都好,來這裡看看她,別讓她覺得那些曾和她並肩向前的人都……忘記了她。

  御書房外,刀光劍影不止。這應該是那小子第二十六次來了,算起來都已經兩年多了。

  不過這次華戎舟終於踏進了御書房,他提著刀,全身上下傷痕無數。而門外臥著兩個人,正是林江和陳淵,傷的更重,卻是還留著一口氣。

  仲溪午緩緩抬起眼眸,這是他第一次正視這個少年,他沒想到的是,華戎舟竟然能堅持這麼久。不但堅持下來,還進步神速。

  冰冷帶著血漬的劍鋒橫到了仲溪午脖頸上,未見他有半分變色。

  「你把她藏到了哪裡?」屬於男人的聲音響起,已經沒了少年時候的清脆,反而透著幾分低沉。

  「我說過,她已經死了。」

  刀鋒逼近幾分,仲溪午脖頸就有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我不信,是你說我若能打敗你的侍衛,便同我說她的事。」華戎舟握緊劍柄開口。

  「我現在不就是在和你說她的事嗎?你覺得若是她還活著,我會讓她離開我身邊嗎?」仲溪午勾起半邊嘴角,掩不住的諷意。

  華戎舟手抖了抖,棕色的眼眸像是要燒起來了。

  他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彼此之間的氣勢卻是絲毫不差。

  最終華戎舟有了動作,卻是收刀轉身就走。

  「你去哪?」仲溪午皺眉開口。

  「我去找她。」華戎舟並未轉身。

  仲溪午目光抖了抖:「你不殺我了?」

  「殺了你……她會不高興的。」

  仲溪午手指微縮,面上卻是冷笑一聲:「你能去哪裡找?」

  「大不了把這個天下翻一個遍,你不說,我未必找不到,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華戎舟側了半邊臉,語氣嘲諷,看面容卻知道他是認真的。

  「若是她真的死了呢?「仲溪午反問道。

  華戎舟腳步一頓開口:「我本來就一無所有,所以現在也沒什麼能失去的了。」

  「當初她可是趕走了你,若是她現在不想看到你呢?」仲溪午仍是詢問著。

  華戎舟握劍的手一抖,低著頭,聲音竟然帶上了幾分服軟:「我只是想親眼看到她安然無恙,哪怕看一眼就好。她若不願見我,我偷偷瞧上一瞧,就再不出現便是……」

  華戎舟在門口站了許久,仲溪午的聲音才響了起來:「那你去找她吧……」

  華戎舟牟然回首,只見仲溪午的臉上卻看不出來半點喜悲,最終華戎舟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投入了黑暗裡。

  又過了約一個時辰,林江才慢慢走了進來,仲溪午還都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

  「皇上,卑職辦事不利……」林沖跪下來請罪。

  「和你無關。」

  「可是,皇上為什麼要把……告訴他?」林沖仍是有些不平。

  「你遞個消息出去,讓秦雲回來吧,日後不必在每五日給我送信匯報她的事了,因為……」仲溪午開口,語氣滿是解脫,「有人會好好守著她的,也是她等的那個人。」

  仲溪午起身走向裡面,拿出了那個他一直視如珍寶的匣子。

  打開後,將裡面的一封封信取出,放到了還未燃盡的燭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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