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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明珠再也不是座上賓的待遇,更不可能挨著胡燕燕,而是遠在席末。她倒還算沉得住氣,一早她心裡已有所準備。只是再是想到過這些,真等親身經歷則是完全不同的體會。

  偏生還有那等沒眼色的在扎她的心,「姜姑娘你這到底是姓姜還是姓黃,我們都不知該怎麼稱呼你。」

  她忍著氣,「養恩大於天,我自是還姓姜。」

  「哦。」那人笑得譏諷,「怪不得賢王妃連娘家都不願意進,卻原來是因為養恩比生恩大的緣故。」

  「你這話可就說錯了。」另一人捂著嘴道:「人家賢王妃在鄉下吃了那麼多的苦,聽說從小到大都在放牛,哪裡會覺得養恩比生恩大。怕是只有姜姑娘一人這麼以為,不信你問問賢王妃,她定然不會有如此想法。」

  姜明珠氣結,這兩人不過是貴女們的末等,以前連和她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沒想到此一時彼一時,她不僅淪落到和這些人坐在一起,而且還要聽她們的奚落。還有那放牛二字,更是刺得她心如針扎。姜麓以前為了羞辱她,也曾讓她放過牛。

  「放牛怎麼了?賢王也曾放過牛。」

  這話一出,不少人聽到了。

  有人議論起來,指責姜明珠胡言亂語。

  姜明珠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所有人都在看她。而她最恨的兩個人,居然離她那麼遠。她們以後都是皇子妃,與她更是天上地下。

  沒錯,她恨姜麓,也恨胡燕燕。

  前世里胡燕燕是康王正妃,她是側妃。做姑娘時她們是好友不假,一旦都入一府便成了徹頭徹尾的敵人。

  她受寵時,胡燕燕也只會在暗中給她使絆子。後來她失寵了,那些下人之所以敢踩她皆是因為胡燕燕的授意。

  其實她不想來參加這個添妝宴的,但是母親非讓她來,說是要讓大家看看她還是國公府的姑娘。她也正有此意,想藉此機會讓世人知道即使她不是國公府的親生女兒,依然還和以前一樣能代表姜家。

  不過這是她以為,從她的待遇上明顯能看出來世人可不這麼想。這個時候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圍觀的戲耍伶人,那些輕視的目光如一根根針直往她的心裡戳。

  在她無地自容之時,反倒是姜麓開了口。

  「她說得沒錯,賢王確實放過牛。」

  所有人又看向姜麓,離得最近的胡燕燕驚訝到險些失態。其餘的貴女也沒好到哪裡去,在她們的印象中賢王當時就算被廢被貶,身邊還是有人服侍的,怎麼會淪落到放牛的地步。

  姜麓微笑著環視眾人,「諸位可是以為放牛是一件低賤的事?普通百姓都是賤民?」

  難道不低賤嗎?

  所有人的眼神都是肯定。

  「你們出身不錯,自小錦衣玉食。你們平日裡吃的穿的,哪樣不是經過百姓的勞作之手。真要是嫌放牛低賤百姓低賤,那你們為何還要吃低賤之人種出來的糧食,穿他們紡織出來的衣服?」

  「賢王妃此言差矣,那些人生來就是如此,我們的身份和地位足以享受他們種出來的東西和織出來的布,這有何不對?」胡燕燕反問。

  「胡姑娘這麼說也沒什麼不對,但是你們這樣端起碗吃飯,放下碗就罵娘的行為是什麼?說得好聽些是沒有仁心,說得難聽些是不知感恩。陛下尚且視萬民為子,你們身為臣子卻將百姓視為低賤之人,等同於看不上陛下的孩子們。你們這樣兩副面孔不仁不義不忠不悌,往大了說是欺君罔上!」

  所有人都驚呆了,她們什麼時候欺君了?

  她們沒有和姜麓打過交道,不知道姜麓最是善辯,若是秦彥在場必是感慨一句自己的妻子歪理多。

  胡燕燕更是面色發白,「王妃娘娘,這話可不是亂說的。」

  「胡姑娘,請問我哪句話是亂說的?」姜麓還是那種淡然的笑,只這笑落在眾人的眼中別有深意。

  「…是燕燕膚淺了。」胡燕燕一臉受教的模樣。不愧是一品國公府里自小按照皇子妃教養出來的姑娘,確實有幾分氣度。

  她服了軟,下了話,其他人自是跟上。

  姜明珠突然生出一絲怪異,這種怪異不是委屈也不是感動,只有說不出的古怪。她不明白姜麓為何為幫她,難道僅僅因為她們都姓姜?

  在場中人這麼想的不在少數,她們覺得姜麓之所以為姜明珠解圍,肯定還是因為國公府的那一層關係。

  有人不滿被扣了一個欺君之罪,和身邊的人嘀咕,「她也是命好,一個鄉下丫頭成了王妃。誰知道她背著王爺做過什麼事,成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也不怕人笑話。」

  這人的聲音不算小,姜麓因為職業的關係本來就眼尖耳利,自然將這話聽得差不離。她一指那說話的姑娘,「那位姑娘,有什麼站起來大聲說。」

  被點名的姑娘嚇了一大跳,實在是被姜麓這一手打得措手不及。

  「站起來。」姜麓冷道:「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還要再說一遍?

  那位姑娘支吾著,「王妃娘娘,臣女就是和人談論昨日讀過的詩…」

  「不是。」姜麓神情很淡,「你說我成天一群男人混在一起。」

  所有人又震驚了,心道這位賢王妃為何總是出人意料。姜明珠興奮起來,這話可是姜麓自己提的,到時候名聲壞了也怨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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