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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誠摯的道罷這些,卻不聽她有任何回應,她只是茫然的看著面前炭盆中似有若無的星火,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

  是他的錯,他願意承受這一切,縱然疲憊,也不會表現出不耐,依舊對她溫言軟語,“時辰不早了,不如我們早些休息?”

  然而她卻藉口說母親在此,不願再與他同房。

  怔了片刻,時謙這才想起岳母仍在宮中,遂勉笑道:“倒是我疏忽了,你們母女許久未見,的確該好好團聚,我就不在此叨擾,明兒個再來看你。”

  道罷他再不多言,轉身離去。

  悵然的閉了閉眼,宋餘音小心翼翼的保管著自己的心,再不願託付於誰。

  接下來的每一日,時謙都有忙不完的事,既要翻看以往的奏摺,還要處理一些朝政之事,雖未正式登基,但他曉得早朝不能斷,否則會耽誤很多重要的決策。

  好在他曾經做過皇帝,先前在別院也做過功課,是以處理起來還算得心應手,只是朝中臣子表里不一,他還得多花些時日才能看出人心黑白。

  忙完朝政後,他還得去陪他母后,畢竟多年未見,而今重逢,自當盡孝心,他瞧得出來,母后雖有笑顏,但眸間依舊是遮蓋不住的傷懷,他也曾問過因由,但她不肯明言,只道是感慨往昔。

  不管平日裡再怎麼繁忙,每日他都會抽空去看望宋餘音,奈何她依舊對他很冷淡,還說要跟她母親一道回家,不願待在宮裡。

  時謙只道不妥,“你已是我的妻子,按理來說不該再回宋家,若你捨不得岳母,我可以讓她老人家在宮中多陪你一段時日,而今我尚未登基,一切未成定局,我擔心你會被衛家人算計,還是留在我身邊更安全。”

  他不肯放人,母親也在旁勸說,無奈的宋餘音只得勉強留下,如坐牢獄一般,每日都覺煎熬,再無半分喜色。

  心知自個兒無法時刻陪在她身畔,時謙便做主將照謙和南溪都接入宮中。

  聽聞嫂子與師兄生了誤會,照謙自告奮勇,提議扮作小太監陪在宋餘音身畔,給她逗樂解悶兒。加之她的貼身丫鬟南溪在旁侍奉,宋餘音那陰鬱的心情總算得以緩解。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著,縱有棘手之處,到底這人生還是充滿希望的。

  就在他登基前一日,被關押的盛和帝要求見新皇一面。

  猶豫片刻,時謙終是去了,他倒要看看這人還能耍什麼花招!

  身披貂裘神色肅穆的時謙出得殿門,邁著沉重的步伐去往天牢。

  下得台階,空蕩的天牢里幽暗無光,周遭隱約散發出一股子霉濕之氣,太監適時遞上巾帕,好讓皇帝掩住口鼻。

  如今他是尊貴的皇帝,容不得有一絲怠慢,一旁看守者趕緊搬來椅子供皇帝歇息。時謙一揮貂裘,就此落座。雖然年輕,但他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天潢貴胄的雍容傲雅之態。

  目睹他如今的意氣風發,再看看自己,已淪為階下囚,四肢被鐵鏈緊鎖,衣衫凌亂披頭散髮,身上儘是傷痕,陳弘益忽然就笑了,“風水輪流轉,乖侄兒,你如今得勢,也別得意得太早,我算是看透了,這世上沒有什麼可以長盛不衰,終有後浪會取代,這是亘古不變的規律!”

  時謙從來不會做這種多餘的擔憂,與其恐慌將來的變數,不如做好自己份內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無可厚非,至少我沒有做過謀害旁人之事,我問心無愧,不像你,用卑劣的手段謀取皇位,日後也會遺臭萬年!”

  陳弘益想給他施加壓力,奈何時謙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他的指責在陳弘益聽來也毫無愧疚,“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少在我面前講什麼大道義!你認為我是壞人?是,我承認,我從來不想當什麼好人,因為好人只會被欺壓!一如當年,我視你父皇為最好的兄弟,可他又是怎麼對我的?”

  壞人總喜歡為自己的卑鄙行為找藉口,時謙才不會上他的當,根本懶得去聽他的狡辯,“父皇已故多年,你少在這兒信口雌黃!”

  “當年之事你根本不懂,就說我在撒謊?”人之將死,陳弘益有很多話要告訴他,好讓他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為何你父皇對你母后千依百順,她卻對他始終冷淡?他們夫妻為何關係不睦,你都不曾問過嗎?”

  他若不提,時謙幾乎都快忘了,其實小時候的他也曾奇怪過,為何母親很少有笑顏,偶爾會對他笑,但若父皇一過來,她就會繃著一張臉。

  那時他也曾私下打探過,卻沒有宮人告訴他真相,漸漸的他也就忘了此事,今日陳弘益突然提起,看樣子他似乎知道內情,不知為何,時謙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願繼續聽下去,然而陳弘益偏偏要說,“其實當初是我先鍾意霜樺。”

  霜樺可不就是他母后的閨名嗎?陳弘益喚的如此親切,時謙越發覺得當年之事並不簡單,而陳弘益接下來的話正好解了他的疑惑,“霜樺她溫婉明麗,才貌雙全,我自是對她一見傾心,我有事從不瞞著兄弟,便將此事告知於你父皇,當時他還是皇子,並未登基。怎料他竟也對霜樺動了心,還趁我不備,借著酒意對霜樺用強,奪去她的清白!

  就因為我是庶子,他是嫡子,哪怕他已有皇子妃,他一請旨,你皇祖還是會同意讓他納霜樺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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