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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炳打量著她,「你有什麼應敵之策?是要將瓷瓶拿出來了嗎?」

  聽到這兩個字,詹淑賢又是一愣。

  瓷瓶,是她父親老定國公尚在時,部屬自願投身老國公麾下,自願簽訂的。

  是生生世世不能背離的契約。

  有違者,要下修羅地獄!

  而父親已逝,但血脈猶存。

  瓷瓶只對血脈忠誠,可同過繼不過繼,完全沒有關係。

  詹司柏再是父親的嗣子、承爵的定國公,也不能越過了她。

  這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但詹淑賢看向皇帝,「皇上竟什麼都知道了……」

  「那是自然,」趙炳哼笑,「朕總不能白白同你好上了一場……你既有此物,就拿出來吧!詹司柏可就要兵臨城下了!」

  瓷瓶只要一出,那些暫時投身詹司柏的瓷瓶上的將領,是不會再效忠詹五了,只會轉投到她這裡來。

  守京一戰,便能取勝!

  但詹淑賢看向趙炳的眼神,竟十足的陌生。

  她竟然早早沒能看準這九五之尊……

  她猛烈地喘了幾口。

  「不過瓷瓶並不在我這裡,而是在我娘那裡,皇上允我這就是尋我娘,拿來瓷瓶克敵!」

  *

  京城,城門之下,數以萬計的俞軍,似海浪一般撲了過來。

  站在浪尖的領兵之人,自然是那昔日的定國公詹五爺。

  五爺看著這座城,他生於斯長於斯,又奉獻了半生去忠守。

  而前半生,他怎麼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領兵攻至城下。

  詹司松和安大伯過來問他,「要直接進攻嗎?」

  五爺遙望城樓,一時沒有說話。

  「是顧及老夫人尚在京中?」

  五爺又是一默。

  半晌才道。

  「老夫人到底是我嗣母,教養我多年。但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五爺眉頭深壓下來。

  「老夫人身上有老國公爺與部屬簽訂的瓷瓶,若是瓷瓶一出,只怕這仗就不好打了……」

  *

  京城。

  「娘,瓷瓶到底在哪?!快拿出來!詹五就要打過來了!」

  詹淑賢拖著自己喘到接不上氣的身子,求了她母親,可老夫人只是閉著眼睛念經,不理會她,更不要說瓷瓶。

  詹淑賢急的不行,連錢太妃都前來恩威並施,老夫人誰都面子都不給。

  趙炳聽聞冷笑。

  「瞧瞧,這就是最忠誠的詹氏一族呢!」

  說完,徑直叫了人。

  「把詹家兩位夫人,拉上城樓!」

  ……

  城樓上,風大極了,幾乎要把城樓上的軍旗旗杆刮折。

  詹淑賢佝著身子捂著自己的臉擋風。

  趙炳拉著她到了老夫人身前。

  「老夫人瞧瞧,您女兒就要不成了,還不肯把瓷瓶拿出來嗎?」

  他嘖了一聲,「若是還不肯拿出來,朕可就要將她推下城樓了!」

  他說著,竟真的將詹淑賢往邊緣一推。

  詹淑賢身子頃過去的一瞬,嚇得臉色慘白。

  她尖聲喊著娘,「娘快把瓷瓶拿出來!不然想讓我死嗎?」

  風聲呼嘯,老夫人睜開了眼睛,向著城樓下看過去。

  烏泱泱的兵將連成一片兵甲的海洋,她仿佛看到了領兵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已經離世的丈夫。

  老夫人看著下面的人,晃了一晃,渾濁的眼睛看到了立在最前的那個。

  是小五啊……

  她看了看自己的嗣子,又看了看女兒,最後看向了皇帝。

  「皇上容老身想想。」

  她總算不再閉口不言,總算是有了動搖,趙炳立刻道了一聲好。

  「朕等著老夫人的瓷瓶!」

  話音落地,他鬆開了詹淑賢。

  詹淑賢連忙向後退了兩步,而後又轉身朝著她娘。

  「娘你快點拿出來吧!」

  趙炳讓人將城樓備戰的房間騰出一間來,請這母女進去,又讓重兵把手,免得這母女兩人出了事。

  風太大了,詹淑賢的喘症犯的厲害,進了那屋子便坐下來吃了隨身帶著的藥。

  她一時顧不上老夫人,吃完藥便尋了個床榻躺了上去。

  老夫人一個人靜靜坐在角落裡,她瞧著女兒那模樣,慢慢閉了閉眼睛。

  她的手下碰到了袖口的襽邊。

  那襽邊從外看去沒什麼起眼,但裡面卻做了夾層。

  而夾層裡面,藏著一樣東西。

  正是瓷瓶。

  老夫人摸了摸那襽邊,沒有從裡面拿出瓷瓶,反而從袖子裡掏出了另外一樣東西。

  是一封信。

  上面寫著「姑母親啟」。

  在過去的幾年裡,老夫人總能夢見自己的二弟,夢見他埋怨自己害了他的女兒。

  招安那日,她本來要去二弟墳前上香,可招安失敗,俞軍打來,這香到底沒上成。

  但與其為死了的人上香,不如給活著的人一些彌補。

  這三年,她一直派人尋找侄女宴溫的下落,直到去歲末,她終於找到了人。

  她真的想同侄女見上一面,哪怕看看侄女如今過得好一些,她也能良心好過一些。

  可侄女不願相見。

  她又去了信,直到昨日,才剛拿到了侄女的回信。

  然而還沒來得及拆開,就被抓進了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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