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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虞錦微微頷首,道:「你儘管醫治,藥材什麼儘管用最好的。」

  齊郎中應了是。

  王婆子拭了拭眼淚,忙躬身哭道:「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屋裡悶熱,虞錦便去了廊下。

  涼風拂面,白管家也推門而出,緩緩嘆氣道:「其實姬夫人的身子是全靠藥吊著,恐怕也沒有幾年時日。」

  虞錦也很惋惜,她生在武將世家,自幼對血灑疆場、為國殉節之人抱有敬意,對其遺孀自也多了幾分同情。

  何況她此前聽聞姬瀝明是為護王爺撤退才戰死沙場,雖未證實過其中原委,但依白管家對姬家的上心程度,以及姬長雲可進出王府藥房的情形看,因是真的無疑。

  且白管家所為定是王爺默許,故而虞錦此番前來,也是替沈卻來的。

  白管家偷瞧她幾眼,猶豫半響,道:「王妃,府里丫鬟嘴碎,有些事當不得真,那些風言風語沒個準頭,王爺嘴上不說,卻是很顧及姬將軍的恩情,只……許是擔心姬大夫偏了心思,故而從未主動做什麼,王爺清清白白,天地可鑑吶!」

  也正是如此,白管家從未打過姬長雲的主意,他可太了解自家王爺了。

  說實在話,虞錦確實因姬長雲生過警備之心,但彼時她借著失憶,尚未在王府站住腳,眼下一切塵埃落定,反而看得愈發清晰。

  倘若王爺當真對姬長雲有意,恐怕早早納了側妃,娶了正妻也說不準,不必白管家解釋,虞錦也並不會多想。

  聽白管家這般慷慨激昂地為王爺說話,虞錦覷他:「白叔,我瞧著是那般不明事理之人?」

  「自然不是。」白管家連忙搖頭,道:「王妃最是深明大義!」

  不幾時,藥便煎好,林氏服下後總算轉醒。

  只是她瞧著臉色很是蒼白,頗為虛弱,聽說王妃親臨,又固執地非要下榻見禮,被虞錦勒令禁止。

  見林氏要收拾病容,虞錦體貼地去堂前坐著,聽聞姬長雲臨時趕回了府中,頓時鬆了口氣,將齊郎中留下給姬家母女差遣,一切安排到仁至義盡後,才準備打道回府。

  行至廊下,卻逢姬長雲一身白衣緩步而來。

  四目相對,姬長雲腳步慢了一瞬,她看向虞錦依舊絢麗的衣裳,以及那張養得滋潤的小臉。

  單是就這麼看著,都能瞧出她成婚後的日子何其滋潤。

  姬長雲有些不知怎麼面對虞錦,她此前便疑心虞錦身份有異,且又瞧王爺待她已超出了正常兄妹該有的界限,可她那時以為她不過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她早該料到的,虞錦的言行舉止,非顯赫人家斷是養不出這樣精細的人。

  姬長雲呼吸頓了頓,又快步上前,福身道:「聽母親說了適才的情形,長雲在此多謝王妃親臨。」

  虞錦扶起她,道:「姬大夫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見姬夫人無大礙,我也好放心。」

  姬長雲看著虞錦那雙白皙嫩滑的手,情緒很複雜,感激有,窘迫有,矜傲也有。

  其實她自幼便看不慣那些嬌嬌氣氣、徒有美貌的大小姐,她們一無是處,靠著家世與模樣便能高人一等,姬長雲不齒。

  最重要的是,王爺不喜歡。

  在姬長雲的認知里,南祁王一向厭惡麻煩的人和事,且他心有守護山河的堅定,他最不是個能被情.欲左右之人,更不是個耽於美色的淺顯之人,若有人能在其左右,此人定要能與他攜手並肩,而非只做他的身後人。

  眼前這個貌若天仙的大小姐,就是姬長雲認為最不配的那類人。

  可她還是成為南祁王府八抬大轎迎進門的王妃,是王爺親自下了聘書求娶之人,姬長雲很不解,她不知虞錦除了一張皮囊,究竟有什麼好?

  她這樣一個嬌生慣養之人,又能為他做什麼?

  虞錦摸了摸臉頰,遲疑道:「姬大夫這麼看我作甚?」

  姬長雲回神,很淺地笑了一下道:「只是覺得人的際遇很奇妙。」

  虞錦往前走著,隨口道:「此話怎講?」

  姬長雲一襲白衣隨風飄動,道:「幼時聽父親誇讚,稱王爺是個絕世之才,後證實果真如此,長雲也與王爺相識多年,一直以為那般對人對事都挑精擇肥,又不近美色之人,未來娶妻,定不會是王妃這般貌美昳麗之人。」

  聞言,虞錦一雙美目彎彎,道:「姬大夫既說王爺挑精擇肥又不僅美色,那又怎會只是看上我的美貌?」

  她笑說:「不過姬大夫有一句話說得對,於王爺這樣的人而言,皮囊可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言下之意,她身上可有比皮囊更要緊的,比如才華和內涵。

  其實虞錦原也以為自個兒是靠美貌征服的王爺,她並未覺得有何不妥,甚至還挺自得的,長得美也不是她的錯。

  只是適才姬長雲話里顯然別有洞天,她隨口堵了兩句罷了。

  但她說著說著,竟也覺得自己那番言論很是有理,興許王爺是透過她精緻的表象,窺得裡頭更加精緻的內里也說不準?

  思及此,虞錦暗自點頭,道:「王爺眼光獨到。」

  姬長雲心頭一哽:「……」

  她適才並非是想給虞錦添堵,只是到底有些意難平,這話說得如此曲折蜿蜒,正是不想讓虞錦察覺,不過是一時鑽了牛角尖,話一出口她便隱隱有些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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