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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燾把頭一揚道：「我命令你抱我！」
白糾點頭笑道：「臣遵命！」
李熹看著他道：「燾兒，你又跑去哪裡瘋玩了，鞋上那麼多泥……別踢到世子衣服上了。」
李燾皺著小臉道：「我沒有……我一直在練舞呢！」
說著卻也收起了自己亂晃的腳丫。
白糾一低頭，果然見他那雙鞋上蹭了一腳的泥巴，便道：「回去換一雙吧，等會兒去陛下面前，可不能失禮。」
李燾乖乖點頭，就讓白糾這個人形坐騎一路帶他回了宮。
說是換雙鞋，結果李燾直接把全身上下都換了一遍，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那麼多裙子。
新換的這一身，比剛才的更是華麗。這位盛裝打扮的「小公主」出來就往李熹身邊跑，手裡還一手一個拿著胭脂水粉：「哥哥，給我畫紅花！」
李熹一愣：「什麼……」
「這個不好看。」李燾指指自己腦門，「我要紅花！」
李熹接過他遞來的妝品，道：「好，我給你畫。」
李熹回想了一下宮中妃嬪們眉間的花樣，認認真真給他畫上一朵，而後還送上銅鏡給人驗收。不過，李燾看自己腦門上不是一點紅，而是一朵花，就很滿意了。
白糾在旁看得一時興起，拿起胭脂，又給他臉上抹了點。下手重得可以，好好的妝容被他弄得跟猴屁股似的。
李熹一看弟弟那紅彤彤的臉蛋，無奈道：「你別欺負他。」
白糾回頭：「難道不好看嗎？」
李熹：「抹那麼紅……」
白糾為自己找補：「我們燾兒長得可愛，抹紅點也好看。是吧，燾兒？」
李燾只知道他在夸自己，頓時道：「沒錯！」
李熹白這兩人一眼，上前去把李燾臉頰胭脂抹淡了點，道：「這樣好多了。」
白糾突然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來：「青鳥——」
「做什麼？」李熹瞥他。
白糾有點難掩飾自己的興奮：「燾兒要跳舞，你是不是也要跳啊，快換上給我看看！」
李熹嘴角一抽：「我不穿花裙子……死心吧。」
白糾若有所思：「你小時候要是也這樣扮上，肯定也很漂亮吧……現在也可以啊。」
李熹感覺到他投到自己身上那不懷好意的目光，瞬間暴跳如雷：「給我閉嘴！不許看我！不許想！」
「好好好……不想，我不想……」
當晚，興武十七年千秋節宴，六皇子李燾扮作女童獻舞。
大多數妃嬪，一時都沒能認出那個梳著雙髻穿著彩裙的小姑娘是鄭皇后的六皇子。
直到那小姑娘脆生生地道：「兒臣李燾，為父皇母后獻舞。」眾人才從他那臉上瞧出些六皇子的影子來。
小小的六皇子舞姿笨拙，奈何生得是在可愛，再奇怪的動作都顯得活潑嬌俏，把皇帝皇后逗得笑容滿面。
管弦聲聲，宴會氣氛一片歡樂，人人都目光都落在中間那位小皇子身上。除了白糾。
李熹也是偶爾瞥見對面楚國公身邊的那人沒在看李燾表演，視線直直衝著自己而來。
對面那人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了，還笑著挑了挑眉。
李熹只得瞪他一眼。
李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對面那個人肯定腦子裡在想他不讓人想的東西！
第220章 番外 塔吉和瑟珠
帳中燒著些安神助眠的香料, 艾尼一進去就被那股氣味熏得有些不適應。
本在小憩的人已經不在床上，艾尼過去熄了香，抬頭又見塔吉坐在那裡閉目養神，一時有些不知該不該出聲叫醒人。
紅髮少年雙眼之下有一片淡淡的青色, 即便本身膚色被草原上的日光曬得有些重, 這眼下的烏青也還是很明顯。
昨晚根本沒能睡好, 這一切都拜他那個剛剛出世不久的小外甥所賜。
可憐的孩子剛出世，親生母親就被人用雪鹿麝所害。這孩子的生父又顯然不怎麼上心, 連媽都沒保住, 指望那位可汗能在意這個小孩子嗎……
塔吉怕外甥哪天就被人給捂死了，只能自己把孩子抱來養。
可他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 哪裡有這當爹當媽的經驗。
一開始以為自己多找點人手就是了，他好歹也是烏環貴族, 找幾個人來伺候那還不容易麼？
結果根本沒用，小孩子鬧起來沒完沒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只有他去抱才有用，別人抱非但不能讓嬰兒止住哭鬧，反而變本加厲。
最後還是他天天晚上親自哄孩子，給孩子餵羊奶。加上剛剛沒了姐姐, 本就滿心的沉痛……還這樣連著折騰幾晚, 哪裡能不被影響。
艾尼瞧著老大這一臉的萎靡不振, 忍不住道：「老大，您晚上好好睡啊……」
塔吉睜開眼睛，迷茫了一會兒，眼中才恢復些神采。
「不是我不睡……瑟珠晚上鬧得厲害，誰哄都不管用，只要我……我能有什麼辦法？」塔吉嘆氣, 「養孩子真麻煩，也不知當娘的都怎麼熬過來的……」
艾尼嘀咕道：「明明瑟珠那麼多舅舅，怎麼就讓您一個人照顧啊……」
塔吉笑：「他們算什么舅舅……姐姐就只有我一個兄弟。」
在阿史德家，他跟姐姐就像撿來的一樣。
明明他和姐姐也是阿爹的孩子……他們的母親還是阿史那部尊貴的王女，為什麼阿爹卻把他們當物件一樣用。姐姐那麼年輕的姑娘，要嫁給大她那麼多歲的可汗，生孩子被害了都沒人管。要不是他這個兒子很能打，恐怕老父親看都不會看他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