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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好多年前了,認識你之前——」

  厲枔舀起兩勺清水沖洗剛剛炒完菜的鐵鍋,嘩啦啦的水聲慢慢蓋過了他的聲音。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也是做過群演的。」

  那時候他白天蹲在橫店門口趴活,運氣好有戲找,雖然不一定夠資格領劇組的盒飯,但起碼多少有點進帳,能支撐一天的飯錢和房租;運氣不好不但一整天賺不到錢,衣食住行還都是花銷。

  雖然賣掉老家的房子有點積蓄,但到底是坐吃山空罷了。

  所以一連好幾年,白天他在劇組門口等活,晚上還要到各種大排檔打工,起碼那些地方能管頓飽飯。

  顏伊沒有再說什麼,端著菜除了廚房,一道道擺好在桌上,然後客客氣氣去叫了大家來吃飯。

  席間奚南還是老樣子,和誰都能有說有笑,厲枔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陳應生聊著天,就連奚南那個惜字如金的男朋友喝了兩杯也忍不住夸厲枔手藝好。

  只有顏伊,從頭到尾躲在角落裡默默扒著碗裡的飯粒,一個字都沒有說,要不是厲枔給他夾菜,估計這一頓他就一碗白米飯湊合過去了。

  吃完飯,另外三個人跟昨天厲枔他們剛來時一樣,懶洋洋地歪在地板上,顏伊麻利地起身,張羅著收拾碗筷,剛走出屋,就被厲枔一把拽到了門後。

  他兩手還端著剛吃完飯的空碗碟,蹭上了點油漬,也不敢碰厲枔,本能地後退兩步,靠在身後的門板上。

  「躲什麼?」厲枔上前將人堵住,低頭問道。

  顏伊緊張地垂眸,眼神示意著自己手中的碗碟,小聲道:「髒……別蹭到你……」

  「我說的不是這個。」厲枔乾脆地將人打斷,「從昨天開始,你就一直躲著我,為什麼?」

  顏伊還是低著頭,可身後已經是門板,他退無可退,緊張地縮起了肩膀。

  「沒、沒有……唔……」

  他還沒想好該怎麼說,不過厲枔也不打算讓他繼續狡辯下去了,直接一把將人摟緊懷裡,低頭狠狠地吻了下去。

  「哐哐啷啷——」

  顏伊手裡的碗筷掉在腳邊,木質的碗筷雖然摔不壞,但掉在地上的悶響還是嚇了他一跳。

  門裡還有三個醒著的大活人,就隔著一道漏風破舊的木板門,他的餘光甚至能看到屋裡透出的暖光。

  他掙扎著想要推開厲枔,但今天的厲枔似乎跟平時都不大一樣。

  厲枔從來都是溫柔的,不止對他,就算身邊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劇組小場工,也會給予最基本的尊重。

  他第一次被厲枔以這樣甚至有些「粗暴」的方式對待——

  緊閉的唇齒被蠻橫的舌尖叩開,絲毫也不講道理,攻城略地。

  在身後破舊木門透出來的那點似有似無的暖光里,這種詭異的禁忌感和無理的掠奪交織,所有感官被無限放大,既緊張又刺激,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姿態讓人沉迷。

  在一陣幾乎讓人缺氧的「侵略」中,顏伊幾乎快要站不穩了,小腿一軟順著門板差點滑下去。

  厲枔將人攬住時,手肘碰到了顏伊身後的門板,「咚」地一聲悶響。

  於是這場發生在門外的「暴雨」終於停歇。

  看著顏伊發紅的眼尾,厲枔終於滿意地將人鬆開,倒是顏伊撲了上來,緊張地抱住他的小臂。

  「磕到了?疼不疼?」他呼吸裡帶著細喘,儘量壓低著聲音。

  一道木板之內,不知道是誰起身倒水還是回房休息,發出一點輕微的動靜,嚇得他立刻清醒過來,緊張地鬆開了手。

  厲枔冷眼看著面前顏伊的無措,和幾秒鐘之間反覆變化的情緒和表現,沉聲道:「還不承認?」

  見顏伊那股倔勁兒又上來了,低頭抿嘴不肯說話,他低下頭將人攬進懷裡,咬著顏伊的耳尖問道:「還不說,是嗎?」

  說著他故意湊向顏伊的唇角,「你不開口,我總有辦法讓你張嘴的。」

  本來挺簡單的一句威脅,但只要想起剛才厲枔是怎麼一反常態,真就「蠻橫」地讓自己張了嘴……

  還是……

  跟屋裡的幾個人就隔著一道漏風的門板。

  顏伊一陣臉紅心跳,緊張得說不出話。

  他被抓到了現行,只能無奈地搖頭,用眼神偷偷瞄向院裡的攝像頭。

  現在他們兩個站在門外的房檐下,只有院裡的攝像頭能拍到,不過有房檐遮擋,大概是拍不到臉的,但一定可以拍到兩個人挨得非常非常近。

  屋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顏伊也不知道攝像頭有沒有拍到點什麼不能播的東西。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怕……影響你……」

  之前炒cp就不是他的本意,奈何那時候他有更重要的事做,不敢跟邊向文撕破臉皮,只能自己忍著,儘量避嫌;現在時過境遷,儘管他的身份算是洗白了,但這種關係會不會影響到厲枔,是正面還是負面——

  只要涉及到厲枔的事,他根本不敢賭那個萬一。

  「那你整天緊張兮兮地忙上忙下,忙活什麼呢?」厲枔接著問道。

  「沒什麼……」顏伊低著頭結巴道,「習、習慣了……」

  錄節目之前,就算酒店裡只有兩個人,顏伊也是緊張兮兮的,像是一個設定好時間的鬧鐘,活得一板一眼;這些厲枔都是看在眼裡的,他知道顏伊這話不算撒謊,只是多少有點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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