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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偽裝下的「歲月靜好」只持續了幾天,直到警察找上門來,希望他可以配合調查,他才知道,厲枔已經委託了唐穆去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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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唐穆報警,是厲枔最後一次跟對方聯繫,之後他一直都守在顏伊的身邊,幾乎寸步不離。
在收到唐穆的回覆,說警方已經立案後,他簡單把事情跟陳應生交代了一下。
畢竟如果這件事真的牽扯到他,那必然會是一樁刑事案件,肯定會影響到電影後期在院線的上映和宣發。
陳應生看著不好相處,但在對電影的追求上是專業、敬業的,私底下也是個好人;他算是厲枔現在的伯樂,在涔涔那件事全網一邊倒的情況下,他沒有參與牆倒眾人推的狂歡,而是力排眾議,抗下壓力,力挺厲枔。
厲枔不想因為一己私慾,就自私地連累了陳應生和背後辛苦創作了這個優秀劇本的編劇,包括整個敬業的劇組。
但關於自己為什麼會對自己做下的事情完全沒有控制的能力,他沒辦法跟陳應生解釋清楚,因為那是他穿書之前的故事了。
所以他只能簡單地說,是自己的前經濟公司涉險了刑事犯罪,他可能會受到牽連,希望陳應生重新考慮一下,是不是在目前損失還不算太大的情況下,儘早替換主演;他也願意按照合同要求,賠償他應該承擔的那部分劇組損失。
但這一次,陳應生還是幾乎沒怎麼思考就否決了。
陳應生說,既然是可能受到牽連,那就不是一定,他還是選擇相信厲枔。
為了不擴大損失,他讓厲枔先休息幾天,劇組會把其他配角相關的鏡頭提前拍攝,等警方調查結果出來,確定厲枔沒有問題,再繼續拍攝關於他的鏡頭。
至於如果真的有事該怎麼辦,陳應生沒說,只說自己還在片場,沒空廢話,直接掛斷了厲枔的電話。
於是厲枔就這樣閒了下來,正好有空看著顏伊。
他真的很怕顏伊再做出什麼傻事。
儘管顏伊在他身邊還是之前那副單純無辜的樣子,做什麼都小心翼翼,但他知道,那只是表象,不能說是欺騙,但至少是顏伊只把所有美好的一面留給了他而已。
他見過在DM總部附近小巷裡顏伊陰鷙的眼神,還有在之前密室遊戲裡,甚至是更早在酒店樓梯間,顏伊跟唐穆和陳彬在對話中表現出的那種冷漠甚至不屑。
也許是因為遭遇過太多的不公,留下了太多的遺憾,這些都在顏伊心中成為某種難以言說的偏執。
怪不得他總覺得,自己跟顏伊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他從來不知道顏伊的好惡和習慣;之前他總覺得是自己的關注太少了,現在才明白過來——
或許他對身邊的人的關注不夠只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可能顏伊自己也已經沒有了個人的好惡。
在顏伊卑微的兩段人生經歷里,那些遺憾和自卑已經抹殺了他的自我,能支撐他走到現在的全都是對厲枔愛意生出的那些執念,近乎偏執的保護欲。
為了保護厲枔,他可以坐牢,可以去死;厲枔不在了,他就敢從酒店的樓上跳下去。
個人的好惡,甚至是是非觀在他看來都不重要了,他之所以沒有墮落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大概要感謝天生的善良。
厲枔現在想來,這大概也是他一開始會慢慢喜歡上顏伊的地方——
不管曾經有過什麼樣的遭遇,儘管已經習慣小心翼翼地面對這個世界,但顏伊對身邊的人,還是永遠抱著禮貌和善意。
只是厲枔也明白,現在的顏伊是不健康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心裡那道過不去的坎。
他想著如果自己可以順利過關,一定要好好陪著顏伊,像之前說過的那樣,陪顏伊慢慢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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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接到實名舉報,加上之前顏伊查到的證據,警方很快查封了DM總部大樓,帶走了所有帳目文件,拘捕了包括邊向文在內的相關涉案人員,案件調查進展神速。
警察第二次找上門來的時候,顏伊死死頂在門前,不讓厲枔開門。
他拼命地搖頭,垂著腦袋不肯看厲枔,但厲枔還是清楚地看到豆大的眼淚滴在顏伊的腳背上。
這麼多天來他守著厲枔,明知道是在等一個結果,但當結果真的要到來時,他根本沒有勇氣面對。
「沒事兒的。」厲枔心疼地揉了揉顏伊的腦袋,「如果真的是有事,現在警察應該是直接拘捕我,就像當初查封DM,逮捕邊向文時一樣——」
「而不是這麼客氣地敲門,還這麼耐心地在門外等我開門。」
他嘴上安慰著,但其實門外等待他的是什麼樣的結果,他也完全沒有辦法做出任何預判。
這種未知的情緒,似乎也在感染著顏伊。
「枔哥……」顏伊一把將面前的厲枔緊緊抱住,「別走……我求你了……不要走……」
「不走……不走……」
厲枔將人抱在懷裡,一邊哄孩子似的安慰著,一邊趁著顏伊不注意,一把拉開了房門。
門外幾位警察穿著筆挺的制服,因為之前來請顏伊協助調查時見過面,雙方也算是熟臉了。
他們客氣地跟厲枔點了點頭。
該來的,總是要面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別擔心,肯定是he,接下來都是撒糖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