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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厲枔遲疑著起身，卻邁不開出門的步子，「資方那邊……」
他自己拍了這麼多年電影，心裡在清楚不過，拍電影這事，一旦機器開機，哪哪兒都要燒錢。
投資方的資金一般不會一步到位，都是分幾期打，因為就算一步到位，後期也免不了一再追加。
雖然很感謝陳應生的信任和支持，但口頭上其實就夠了；現在既然資方已經施壓，如果陳應生不真的做點什麼，之後的投資十有八九得打水漂。
「我拍了這麼多年電影，這點事還要你一個新人來操心，那我不是白混了？！」陳應生佯裝不耐煩，起身把厲枔往門外推，「他們不投錢我自己不能投嗎？」
「當初我兩手空空都敢賣房子拍，現在還能有過不去的坎？」
他把厲枔推到門邊，「滾回去看劇本！」
說罷，「砰」的一聲，他重重關上了大門。
這基本上就是說，這事，陳應生要自己扛下了。
厲枔心裡感動，卻也不能心安理得。
剛才那個資方代表在走前說過一句話，很多事情，熱度之後，就沒有人再去關注那個所謂的真相。
雖然這話不一定對，但卻很真實。
想要解決目前的困境，不管是厲枔自己的，還是陳應生和整個劇組的，都必須要快。
反正今天沒有自己的戲，厲枔決定離開劇組一趟。
自己跟涔涔沒有任何苟且，這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涔涔本人找不到，想要找到事情的真相，就只能想想是誰在背後，盼著他摔一個大跟頭——
答案太明顯了。
而且這事兒本身，就透著邊向文身上那股齷齪的味道。
厲枔很快坐車來到DM總部大樓的附近。
從上午折騰到現在，正好是午休後上班的點，DM總部大樓又在市中心，路上不是一般的堵。
DM總部大樓厲枔之前已經去過多次，對這一圈的大路小路都很熟；他在附近下車，特地選了條抄近道又能少曬太陽的小路。
小路兩側是那種等待拆遷的棚戶區，幾乎沒有什麼人，他很快在不遠處看到兩個熟悉的人影——
神隱的涔涔，和一個好像在跟蹤涔涔的人影。
是顏伊？
作者有話要說： 看在這條魚又粗長了的份上，再愛他一次o(╥﹏╥)o
之前說過留言兩位數和投雷催更的服務都還在啊，有沒有小可愛助力加更的啊！
第84章 跟蹤
雖然談不上朝夕相處, 但涔涔呆在自己身邊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單看背影、身形，厲枔幾乎可以確定,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瘦小的女孩子，就是涔涔本人。
但仔細看看, 好像又有哪裡不太對勁。
這條弄堂是通往DM總部大樓後門的小路, 低矮的棚戶區有很多支出來的雨搭，能擋住午後烤人的太陽；涔涔是DM的員工，能知道這條小路不足為奇。
但厲枔跟在對方身後剛走了沒兩步，就嗅到一股詭異的氣息。
之前第一次跟厲枔見面時，涔涔就是個自來熟的個性, 後來她做了厲枔的助理, 進陌生男人的房間也從來不把自己當外人, 大大咧咧慣了, 小女孩心性, 除了上次被熱帶海島的太陽曬得打了蔫, 大部分時間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根本閒不住。
現在走在小弄堂里的涔涔行藏鬼祟，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還不時停下來, 緊張地四處張望。
這種待拆遷的棚戶區久無人居，向來都是那些流浪的貓貓狗狗們的天堂，突然從一間平房的樓頂跳下來一隻黑貓；貓咪動作輕盈, 只是踩著腳下鏽蝕的鐵板發出輕微的響動。
可就這一點風吹草動，也嚇得涔涔立馬捂頭尖叫。
她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抱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旁邊無辜的小黑貓「喵喵」地叫了兩聲, 很快也被她細尖的叫聲嚇得跑走了。
好像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剛才不過是一隻路過的小野貓。
厲枔正準備上前，看見對方緩緩抬頭，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便下意識靠邊躲進了陰影里，隱藏了自己身形；而跟他同時做出相同動作的，還有他前方不遠處，一個清瘦的少年。
少年身上穿著一身深色的運動裝，長袖長褲地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甚至還把連帽T的帽子拉起來蓋在頭上，至少遮住了半張臉，在這樣一個悶熱又暴曬的盛夏午後，顯得十分打眼。
即使在同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了好幾個月，厲枔也險些認不出前面的少年——
顏伊的衣櫃裡幾乎沒有深色的衣服，厲枔從沒見過他這樣怪異的裝扮。
這個巷子裡的一切都充滿了詭譎——
顏伊在跟蹤涔涔，而涔涔好像也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跟蹤。
這條弄堂不長，再往前幾百米，就要走出巷口，回到大馬路上了。
顏伊看著不遠處嚇得還蹲在地上，遲遲邁不開腿的涔涔，深吸了一口氣，快步上前。
他不能再等了。
雖然留給他的時間和機會都不多了，但對於「這件事」本身，他實在沒有什麼經驗，緊張得雙手握拳，緊緊貼在褲縫的兩邊。
額頭上的汗水凝成珠子，順著額角滴落，迷了他的眼；他抬手用手背胡亂拭去汗水，順便本能地揉了揉刺痛的眼睛，不小心踢到了腳邊的空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