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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來打擾到你的。」
厲枔聽到這突兀的聲音猛然回頭，他不知道唐穆是不是已經聽到或是看到了什麼, 只覺得尷尬得氣都不會喘了，連忙心虛地按下了手機的鎖屏鍵。
「沒、沒事……不影響的……我……」他尷尬地敷衍道：「我也差不多回去了。」
「厲枔。」
就在他轉身準備逃開時, 身後的唐穆卻叫住了他。
「之前那次跟你合作, 挺愉快的。」
「其實在節目開始錄製之前, 外面都在傳，說你只是來綜藝節目玩票的, 實話實說——」
「如果當初不是顏伊跑來求我, 我應該真的不會選你。」
「但那次合作之後，怎麼說呢……」
「其實我能感覺出來, 你是真的很喜歡演戲……」
「其實就算演了這麼多年戲，我也很少遇到像你這麼敬業、認真，而且還……」唐穆斟酌了一下用詞, 「而且還很有天賦的演員。」
「嗯……」他手裡握著煙盒，說著說著面露難色，沉思了片刻才接著說道：「我入行比你早幾年，就當是我倚老賣老吧……你……」
「如果你是真的考慮轉型做演員的話, 炒cp或許是條收穫人氣的捷徑，但畢竟——」
「在這個圈子裡, 最後能留下來的，還是作品。」
聞言, 厲枔腳下的步子頓了頓。
「穆哥。」他回身看著唐穆，「你是不是在之前——」
「就知道了？」
畢竟這條讓彈幕磕瘋了的付費點映視頻，幾天前就放出來了；如果算上之前節目組欲蓋彌彰的炒作，時間只怕還要更早。
厲枔現在才明白, 為什麼密室節目錄製當天，唐穆會意味深長地跟他說「恭喜」——
大概是想恭喜他可能就要紅了，但唐穆本人又對這種走紅的方式並不贊同。
唐穆沒有說話，他點燃手中的香菸後沉默了良久，才默默地點了點頭。
如果只看現在，厲枔涉足這個圈子的時間的確並不長，但如果把穿越前的經歷都加上，他做演員比唐穆的時間更久。
他心裡很明白，唐穆願意開誠布公地跟自己說這些，並不是眼紅嫉妒，也不是害他。
相反，唐穆在有意無意間不止一次幫過他，可能是真的拿他當了朋友，又或者是什麼惺惺相惜之類的感情。
「謝了，穆哥。」他很真誠地謝過唐穆，走前誠實地解釋道：「不管你信不信——」
「這事兒真不是我做的。」
儘管他跟顏伊突然爆火的方式看起來的確有些微妙，但至少「炒cp」這件事，他本人是不知情的。
那顏伊……
雖然不願意去揣測顏伊的用心，雖然也情願相信一切都只是陰差陽錯的巧合，但……
節目組突擊拍攝的前一天，顏伊找他喝酒的理由太突兀，也太牽強了。
剛走開兩步，還沒等他走出走廊的拐角，就聽到不遠處唐穆的助理在大喊著唐穆的名字。
唐穆的助理也是個二十來歲的小男孩，冒冒失失地從拐角的另一頭躥出來，險些撞到厲枔。
「不好意思啊，厲哥！有看到我們家穆哥嗎？導演喊開拍了，都滿世界找你倆呢！」
「沒事兒。」厲枔客氣地笑笑，指了指身後，「唐穆在那邊抽菸，應該也差不多了，你去催催吧。」
兩人客套地互相點了點頭，唐穆的助理就轉身跑開了。
厲枔抬腳剛轉過走廊的拐角，就看見顏伊低頭站在牆邊。
既然導演催促大家開拍了，厲枔猜測，剛才的小男孩是來找唐穆的，顏伊大概就是來找他的。
「枔哥……」顏伊不自覺地絞著衣角，只抬頭看了厲枔一眼，就一臉抱歉地匆匆垂下了眼睫，「是……」
果然，他指了指身後演播大廳的方向，「是導演……讓、讓我……」
自從那天密室錄製之後，厲枔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顏伊了。
聽到那個熟悉的，軟軟糯糯又怯生生的聲音的那一剎那，他甚至覺得有些如釋重負。
作為頂替樂漉，搭檔厲枔拍攝影視化作品的演員，顏伊等會也是要上場參與錄製的，他應該也被節目組要求整理了妝發。
一番收拾之後的顏伊身上，那種渾然天成就招人心疼的感覺不但沒有被掩蓋，反而還多了點精緻，他天生皮膚就白，像一隻精巧易碎的瓷娃娃。
厲枔靜靜地看著面前「好久不見」的顏伊。
他不得不承認，就算有剛才唐穆無意識地提醒，他還是沒辦法討厭這樣顏伊。
哪怕一丁點。
他看得略略出神，顏伊也沒有催促，兩個人沉默地站在走廊里，直到身後傳來唐穆和助理的腳步聲。
厲枔回過神來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進了節目錄製的演播室。
演播大廳里，參與投票的觀眾都已落座，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寫著自己和顏伊名字的燈牌明明不算多，厲枔卻總覺得只要自己只要抬頭就能看見。
也不知道顏伊發現了沒有……
錄製現場分為兩個演播廳，面向觀眾的主舞台會依次播放每一組選手的影視化作品，播放結束後，參與拍攝的演員會上場，接受四位導演的點評，然後由主持人公布投票結果，決定去留。
主舞台後還有另一間小型的演播大廳，裡面擺著十幾對雙人沙發，還沒有上場的藝人會兩兩一組在沙發上等待，而一旦上場之後，只會有一個人能再回到這裡來，參與之後的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