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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尚他們天天出去也不知道在忙什麼,蘇榆就和趙秀娟林小雲一起窩在家裡互相有個照應,給她們一人發了一個木棍,芯子裡是被改裝過的。

  「拿著防身用,危險的時候就按這個按鈕,一般人都能放倒。」蘇榆教她們如何使用。

  林小雲新奇的翻來覆去的看:「這是什麼東西,按一下就能放倒人?」

  「可以,千萬別在自己身上試,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見她有些躍躍欲試,蘇榆趕緊提醒,結果話音未落,就見她對著自己的手按了一下,蘇榆阻止都來不及,人立刻癱在了沙發上,頭撞在沙發的扶手上發出咚的一聲。

  「這是咋了,她有沒有事?」趙秀娟慫的很,伸著手指頭想探探她的鼻息又不敢。

  蘇榆把人扶好,搖頭道:「沒事,暈過去了,等會就能醒。」還真是個傻大膽,無知者無畏說的就是她這樣的。

  六月中旬的天,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特別是疆省,中午的時候能達到四十度,三個人吃過飯就在蘇榆家閒聊,連午覺都不敢睡,生怕被人破門而入抓出去批判。

  孩子們騎自行車去了莫干鎮看電影,現在最無法無天的就是他們,一群半大孩子,也不嫌天熱,天天出去瘋玩。

  蘇榆也不拘著妙妙,少年人總要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她又向來主意大,做事情極有分寸,基本不用怎麼擔心,不過出門的時候蘇榆還是在她書包里放了一根以防萬一。

  過了一會,林小雲悠悠轉醒:「我把自己電暈了?」

  「那可不,聲都沒出一聲人就倒下了,你說說你膽子咋就這麼大,跟你說別在自己身上試偏不聽,感覺怎麼樣,站的起來嗎?」趙秀娟扶著她站起來走了兩步,緊張的不行。

  被她這麼一說,林小雲也覺得腿軟的很,坐在椅子上直喘氣。

  蘇榆端了一杯涼白開遞過來,「喝口水緩緩。」

  其實人沒事,腿軟純粹是心理作用,經過這麼一嚇,林小雲再不敢碰那按鈕,臨走蘇榆提醒她別忘了把東西拿上,像是東西燙手一樣,林小雲慌亂塞到口袋裡,簡直是畏之如虎。

  蘇榆看的好笑,晚飯時跟韓尚說:「給你的那個記得隨身帶著,別不當心,一旦有危險能救命的。」

  韓尚:「知道,帶著呢。」心裡卻是覺得她這麼煞有其事的慎重也是可愛的很。

  其實外面沒有她想像中的危險,就算有衝突也是逮著人批判,並不是說非得一棍子打死。

  批\斗嘛,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一種鬥爭精神。

  可惜人心都是貪婪的,在這種小打小鬧的批判之後,終於爆發了一次大型衝突,有人貼了後勤主任秦海潮的大字報,點名道姓的說他利用職務之便侵吞集體利益。

  隨即一群人跟瘋了似的衝進秦海潮家,一陣搜刮之後,什麼東西都沒給人留下,連家具都被劈開,看看裡面有沒有窩藏的贓物。

  貪婪是原罪。

  事態越發不可收拾,昔日的管理層們戰戰兢兢生怕被人揪住小辮子。

  人人自危的情況下,就是那一小撮異常活躍的危險份子就成了山大王,一時間呼風喚雨仿佛不所不能。

  「秦主任家怎麼樣了?」韓尚直到飯點才回來,蘇榆也沒問他幹嘛去了,只關心了下事情的後續。

  秦主任家就在她家前面那棟樓,白天那群人衝進去的時候,蘇榆隔著窗戶看見為首的幾人,臉上絲毫不見懲罰惡人的憤怒,只有面對寶山的興奮。

  那就是一群強盜。

  韓尚正在洗手,妙妙倒搶先說道:「我知道,小梅跟我一個班,她爸就是秦主任,小梅哭著說那些人把她家所有的東西都搬走了。」

  蘇榆無聲嘆了口氣,就知道是這樣,估計晚飯都沒得吃,自家的情況特殊,還是不要牽扯進去為好。

  趙秀娟下午偷偷過來跟她說:「這個秦主任一點都不冤,人家說他侵占集體利益是確有其事,聽說從他家搜出來好多錢呢。」

  其實也並不全是冤假錯案,不過出事的多是以往高高在上的當權派或者文化人,對於普通民眾而言,看著曾經過得好的人落難,其實心裡隱約有種幸災樂禍的心思,這也就是這個運動為什麼能迅速掀起浪潮,而大多數人都保持沉默的原因。

  觸碰的只是少數人的利益。

  蘇榆叮囑趙秀娟:「家裡的相機或者留聲機什麼的要趕緊收起來,凡是跟資本主義沾邊的東西都不能見光,我家的這個乾脆拆成了零件,一般人就是看見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最好也當心點,這也就是離得遠,人家不知道你娘家那邊的情況,不然准得出事。」

  趙秀娟心有餘悸的點頭,這要是在京市,她家肯定跑不了,現在心裡只留有慶幸,「幸虧當初青啟讓跟著你們來了這邊,不然的話——」

  「我媽那邊不會出事了吧?」趙秀娟突然反應過來,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發白。

  蘇榆不知該怎麼安慰她,與其還存在幻想,不如一下子認清現實。

  靜謐的下午,茶几上的套上無聲的轉著,趙秀娟用胳膊環住自己,埋在膝蓋上的面孔上滿是淚痕,嗚嗚的哽咽聲聽的人心裡難受,整個人顯得特別無助。

  蘇榆在一旁溫聲相勸,一直到幾個孩子回來,軍軍和妹妹安安一起把他媽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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