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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端是知道自己母親的執拗嚴苛的,可許蓮是如此尊貴的長公主,母親若是將她得罪狠了,他也不知該如何才能讓許蓮消氣,他便對蘇母說道:「母親,外頭風大,您的身子還未好全……」

  那蘇母卻白了他一眼,只敲了敲自己的拐杖,見許蓮仍枯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心中便更加惱怒了起來,哪裡來的沒規矩的女子?見了自己竟也不行禮?莫非又是個心儀兒子的女子?瞧著她身上那平平無奇的素衣,便知是個破落戶家出身,如何配得上自己芝蘭玉樹的兒子?

  「我讓你去送和靜,你卻與別的女子在這兒相談甚歡,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成何體統?如今這世道,女子竟如此膽大妄為,那笑聲都已傳到我那屋子裡去了。」蘇母便冷哼了一聲,只話裡帶刺地朝著許蓮說了一通。

  許蓮活了這十幾年間,還是頭一次有人當著面如此奚落自己,她一時間竟已忘了生氣,只等著聽蘇老太太接下來的酸話。

  「母親,張小姐已回了府上,兒子是與這位小姐有要事相商。」蘇清端額頭上滲出了絲絲密密的細汗,母親有意撮合自己和張和靜便罷了,卻為何見了別的女子後便說話這麼難聽呢?

  蘇母卻是不吃他這一套,只說道:「你別拿這些話來哄我,和靜來我們家這麼多次了,你什麼時候肯與她單獨說過幾句話了?怎麼換成這個女子你就肯與她說話了?和靜到底有什麼不好的?」

  蘇母是打從心底喜歡張和靜這個兒媳婦的,家世頗好,是個御史大夫家的女兒,且性子也和緩溫順,體態也康健,瞧著便是個賢內助的樣子,可偏偏兒子對她無意。

  蘇母又用餘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許蓮,便只在心內腹誹道:一副弱不禁風的孱弱樣子,這樣的女子最會蠱惑男人的心呢,可自己卻是不喜歡這樣的兒媳婦的,單就說生養這一點,這女子瞧著便不像是能生兒子的樣兒。

  「母親,這位是長公主許蓮,兒子與她商議的是朝中大事。」蘇清端已知自家母親鑽了牛角尖,未防她說出更大逆不道的話出來,他還是主動挑明了許蓮的身份吧。

  誰知蘇母卻是不信,她只輕蔑地望了一眼許蓮道:「這麼寒酸的衣服?你跟我說她是長公主?兒子,你若是實在不喜歡張和靜便也罷了,可別拿這樣的瞎話出來哄騙我。」

  許蓮無奈,便低頭望了望自己身上的素衣,方才落了水,便只能換上安平侯府的衣物,只是這王氏花了這麼多銀子去採買名菊,怎得也不好好做幾身珠光寶氣的綢緞呢?

  這蘇母說的話雖不討喜,可卻也無意中透露給了許蓮一個至關要緊的消息——蘇清端對張和靜無意,便是被這個老婦人冒犯了一通,她也惱怒不起來,只豎起耳朵細細聽那一對母子的相談之語。

  只見蘇清端便冷了面,只沉了語調,不假辭色地對蘇母說道:「母親,兒子何時說過胡話?這位小姐便是當朝長公主,母親很該向她行禮才是。」

  蘇母見兒子說得言之鑿鑿,便也信了幾分,只是此刻她才如夢初醒,她方才做了什麼?她是不是說了些胡話?她是不是對長公主不敬了?她可聽隔壁的李嬸子說過,這長公主是個最飛揚跋扈的不過的權貴了,動輒便要砍人頭的。

  蘇母便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便要做出一副下擺的樣子,蘇清端也背過身去,蘇母如此口無遮攔,她很該向長公主道個歉才是。

  只是許蓮卻淡淡一笑,只作出了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蘇老夫人客氣了,快坐下吧。」

  那蘇母便應聲坐下,只是此刻她已不似之前那般肆無忌憚,長公主是何許人也?那可是是金枝玉葉啊,九天宮闕上的人物,為何會來她們家中呢?

  「母親,我與長公主還有一些要事要商談,您先回屋子裡去吧。」蘇清端瞧著自家母親坐立不安的可憐模樣,又見許蓮並不惱怒的樣子,便出言對蘇母說道。

  蘇母見狀,便應了下來,便由著蘇清端將她攙扶進了內屋。

  待蘇清端重回到正屋時,許蓮方才出言問道:「下個月初,蘇公子可有空閒?」

  蘇清端沉思了一陣,而後便說道:「月初時,大理寺尚有一日休沐。」

  許蓮便低斂眉目,只不辯喜怒地說道:「下月初,便是本宮的生辰,蘇公子若得空,便來本宮府上賞玩一日吧。」

  第36章 琴瑟和鳴      蘇清端卻是沉吟……

  蘇清端卻是沉吟了一陣, 他雖有些疑惑,長公主的生辰之宴,宴請他這個外臣似乎有些不合適, 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望見長公主熠熠生輝的目光後,他便改口說道:「蘇某多謝長公主抬愛。」

  原本是再常見不過的一句自謙之語, 許蓮卻霎時紅了臉頰。

  抬愛?誰愛他了?

  又寒暄了一陣,瞧著天色漸晚,許蓮便回了自己的長公主府。

  *

  是夜,乾清殿燈火通明。

  林大正正戰戰兢兢地垂首立在崇明帝許湛身後, 那威勢畢露的天子此刻正隱於燭火之間,只伏案批著奏摺,遠遠望去竟辨不出他的喜怒。

  旁人若不知道許湛心情不佳便罷了,可他一個貼身太監, 如何不知自家主子已瀕臨暴怒的邊緣?

  那廣容縣主溺斃一事, 方才過了幾個時辰, 便傳遍了京城上下,這定是有心人在背後伺機而動, 故意散播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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