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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斯衍無所謂的笑了。
還真是心疼，畢竟紀長青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向來都是看重大權在握的，怎會輕易讓人抓住把柄。他現在為了喻嬈開始找他談話，簡直是可笑至極。
「不是親生的也沒關係，反正親生的也沒多親。」紀斯衍的聲音里依舊帶著笑，像冬夜的一縷風，摻了不少涼意。
紀長青的神色一頓。
他倒是挺滿意紀長青這表情，繼而嘲弄道：「怎麼，你娶她媽，我娶她，這不是親上加親。」
紀斯衍知道，下一秒紀長青的巴掌很可能就落在他的側臉上了。
只是紀長青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看向了別處，明顯慌了神。
角落裡，有個瘦小的身影從書架後面走出來，腳步輕輕。
紀斯衍聞聲，側首看向聲音的來源，他的目光隨之頓住，放在椅背上的手指蜷縮，有些無所適從。
喻嬈懷裡抱了抱本故事書，眼睛清澈又乾淨，一直盯著紀斯衍看，倒是差點將他看的心虛到無地自容。
外面的風聲似乎又颳得緊了，吹得樹枝拍打著窗戶玻璃作響，幾乎快要被打破。
「嬈嬈。你怎麼在這？」紀長青問，「你媽媽呢？」
喻嬈乖乖回答：「媽咪讓我乖乖待在這裡。」
「你都聽...聽見了？」紀長青不確定問，「哥哥只是在跟叔叔開玩笑，不是真的。」
喻嬈點了點頭，她知道紀長青在擔心什麼，輕輕吐了口氣，說道：「紀叔叔不用擔心，嬈嬈不會告訴媽咪的。」
紀長青自己這才鬆了口氣，他走近喻嬈，將她抱起來，笑著對她說：「叔叔帶你去找媽媽。」
他側眸看了眼還在沙發上走神的紀斯衍，轉而又變換了態度，「孩子還這么小，有些事，你自己心裡有點數。平時你做的那些我不跟你計較，但嬈嬈和你沈阿姨，你最好給我放尊重點，她們不一樣。」
紀斯衍聽了這一番話，一時分不清自己在這家是怎樣的存在，目光里多出些別的情緒。他扯了扯唇角，眉目平白生了倦色，抬眼看紀長青良久才開口，語氣似是無謂輕佻：「好說。」
喻嬈知道，紀長青要帶她去餐廳參加家宴，在場的除了家裡的長輩也沒多少人。家宴過後，他們母女也會正式成為紀家的人，是這個家說一不二的女主人。
剛剛離開書房時，喻嬈趴在紀長青肩膀上回頭看紀斯衍。
紀斯衍手指撐著下巴，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見他像是低聲說了句什麼。下一秒，他抬眼朝她看來，雙眸被燈光照的很淡。
目光沉寂，看似多情又無情。
第三章
紀家的客人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沈慧如也剛歇息下。她靠在沙發上小憩，萬淑霞不合時宜的過來閒聊，這張嘴像是不會累一樣。
萬淑霞一貫的諂媚討好，生怕沈慧如不高興把她趕出去一樣，她拉來自己的女兒，向她介紹：「夫人累壞了吧？這是我的女兒，和嬈嬈啊一般大。」她把人推到沈慧如跟前，「子怡，來。」
董子怡雙手合在身前，看上去怕極了：「夫人。」
沈慧如一愣，笑道：「夫人就不必了，就叫阿姨吧。」她摸了摸董子怡的手，繼續說道，「快讀初中了吧？」
「明年就初三了。」萬淑霞回答，「這多虧了董事長收留我們母女才有口飯吃。」
「也不能這麼說，你們是長青的家人，應該的。」
萬淑霞滿心歡喜，瞧見紀長青抱著喻嬈從遠出過來，說道：「董事長對嬈嬈是真的心疼，他對阿衍可就...」她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尷尬失笑，「也主要啊，是那孩子太壞了，哪裡有嬈嬈聽話招人疼。」
沈慧如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垂眸沒多說什麼，轉而又換了回去，一如既往的溫良和善。從遠處看過去，他們倒真像親生父女，可惜有緣無分，再怎麼樣他們也不會成為真正的親人。
至於萬淑霞的話有幾層意思，她也能想來。想說紀長青心疼她們母女忽略了紀斯衍，又或者是紀斯衍活該，也不知這種話她都和誰說過。
沈慧如直接走過去接過紀長青懷裡的喻嬈，輕聲問道：「困嗎?」
喻嬈搖了搖頭，眼神不自覺會看向紀長青的背後，她竟期待著紀斯衍的到來。
事實上是，紀斯衍確實沒來。聽鄭叔講，紀斯衍離開紀家直接去了宋之洲的單身公寓，那裡今晚舉行了別的活動。
紀長青聽後臉色瞬間變差，礙於喻嬈在場並未發作。
沈慧如握住紀長青的手，輕輕搖了搖頭：「孩子終歸是孩子，等他長大了自然也就明白你了。」
紀長青嘆了口氣，沒再計較。
喻嬈坐在沈慧如旁邊，認真吃著盤子裡的食物，耳朵也沒閒著。今天她一直沒來得及吃東西，現在難得有機會，也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晚上回房間沈慧如本應該和紀長青睡一間的，但他擔心喻嬈一個人睡害怕，便沒要求那麼多。
沈慧如道：「你沒必要這麼慣著她。」
紀長青擺了擺手，笑道：「這是什麼話，你嫁給了我，我怎麼沒必要了？」
周圍安靜了一瞬。
像是沒見過這樣的紀長青，神色柔和並不嚴肅，和平時判若兩人。
沈慧如笑了笑，牽著喻嬈從椅子上下來，低聲細語：「寶貝，和紀叔叔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