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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沒有想像當中那麼堅強，那麼無所畏懼， 她做不到那麼輕易抽身。
這一年相處來， 她還是喜歡他的。
蘇曉難過得想哭，但是她一向敢做敢當。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她深吸一口氣快步朝程翎走去。
程翎抽完煙丟在一旁的垃圾桶， 看著蘇曉低著頭朝他走來，往前走了兩步， 立在那裡。
蘇曉望著他的腳尖，挪著步子到了他身邊，隔著一步的距離，小聲道，
「現在人都走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都可以承受。」
路燈灑在蘇曉的臉上，蒙著一層暈黃的光芒。
她黑長的鴉羽在光線中清晰可見，微微發顫，染著淚光。
程翎心募的就軟了，但還是沒吭聲，沿著林蔭道往碧水灣小區走。
蘇曉認命跟上。
西江月與碧水灣一牆之隔，兩人很快進了小區到了樓王棟大廳。
程翎單手插在褲袋裡，閒庭信步進了電梯，蘇曉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電梯內還有一個白髮老太太，老太太牽著一條小狗，看到蘇曉笑眯眯打招呼，
「曉曉。」
「咦，劉奶奶.」
蘇曉有一次在小區內幫著一位老奶奶找到丟失的小狗，人家老太太記得她。
程翎見她們倆認識，微微意外，往旁邊讓了讓。
老太太目光落在他身上，頓時精神了，
「喲，這小伙子很帥呀，曉曉，他是你什麼人呀。」
程翎聞言向蘇曉投去一道死亡凝視，意思很明白。
回答得好，有商量餘地，回答得不好，自求多福。
蘇曉撞上他的眼神，尷尬地笑出聲，「他是我.我.老公.」
說完她羞澀地閉上了眼，
旁邊男人低氣壓明顯回升。
老太太笑眯眯說，「好，很好，你們倆很般配。」
蘇曉聞言面色緋紅，這是除了爺爺之外，唯一一個說他們倆般配的人。
老太太到三樓就出去了。
她一走，電梯內的溫度明顯降了幾個度，還算寬敞的空間忽然變得逼仄窒息。
蘇曉弱弱地靠在牆角里，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把自己塞到縫隙里。
程翎從鏡子裡看著小白兔閉著眼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就覺得很好笑。
但他還是生生控制住表情，大步往外邁出電梯。
蘇曉嘆著氣跟上。
等進了門，程翎一邊松領結一邊冷聲吩咐，
「我先去洗澡，洗完澡在客廳等你。」
得，等著判刑。
蘇曉回到次臥，進了浴室給自己沖澡。
黑長的墨發垂了下來，在花灑下淋得濕透，貼在她的臉頰肩頸。
水花從她身上滾落，她捂著臉心情複雜難言。
從剛剛電梯裡他的反應來看，他應該還是喜歡她的，無非就是生氣她沒有承認他，沒有大大方方接受成為他妻子的身份，今天還弄了個男人來頂替他。
得，待會先試著撒撒嬌，看看能不能降降他的火。
她洗了很久才出來。
吹乾頭髮，來到衣櫃。
她的睡衣不多，基本都是保守款，唯一一回跟徐萌逛街，被逼著買了一條吊帶碎花裙，吊帶是寬肩帶，上頭還有花結，穿起來挺好看的，就是稍微有點性感，露了一段脖頸和後背。
難道除了出賣.色.相，就沒別的出路了嗎？
猶豫半天，她還是換上了這條睡裙。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幾下，她打開微信，徐萌，姚欣和徐敏都給她發信息了。
【徐萌】：姐妹，活著否？
【曉曉】：垂死掙扎中.
【徐萌】：哈哈哈，有什麼好掙扎的，脫了衣服上！
蘇曉看到那幾個字就臉頰發燙，看了看身上小清新田園風吊帶睡裙，這已經是她的極限。
【徐萌】：我跟你說，姐妹，換我，遇到程總這樣的，我能讓他歇一晚上我不是人。
蘇曉無語，徐萌怎麼滿腦子的顏色。
【曉曉】：你再這樣搞顏色，我要報警把你送給警察叔叔教育。
【徐萌】：你再這樣不解風情，我要把你打包送程總床上.調.教。
蘇曉：「.」
這天沒法聊了。
退出與徐萌的對話，點開姚欣的微信，
【姚欣】：曉曉，姐姐過來人，剛剛有些話不方便說，就一個招，洗白白噴香香往程總懷裡一撲，保管什麼事都沒了。
蘇曉欲哭無淚。
怎麼一個個都同樣的腦迴路。
就沒別的選擇了嗎？
她回了個哭的表情給姚欣，姚欣哈哈大笑。
再看徐敏的微信。
【徐敏】：曉兒，情侶床頭吵架床尾和，懂？
蘇曉：「.」
有毒！
把手機給丟了。
程翎洗澡肯定比她快，應該已經在等她，讓他等太久肯定更加惱火，蘇曉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胸脯，緩緩踩著拖鞋出了房間。
客廳內開了暖色調的燈光，橘黃一片，如蒙了一層輕紗。
不絢爛，不冷清，溫暖迷人。
她繞過牆壁，抬眼朝沙發望去，只見男人穿了一身深海藍的絲綢睡衣，慵懶地坐在沙發上。
他頭髮剛剛洗過，微微有些蓬鬆，隨意散在額前，舒適又帥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清逸的調調，是她最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