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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怔了一下,不悅地道:「你拿我的東西幹什麼?拍賣會這東西,普通人都不懂,沒必要和你解釋。」
「新羅夏拍會定在明天下午一點,而不是今天下午,」景西辭冷冷地道,「想泡美女也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本,拍賣的號牌要兩百萬,你有嗎?還有,你這一身行頭加起來可能也就值個一萬塊,手上那塊看起來值錢的表還是假貨,這商務座的票你拿出來看看,我懷疑你是混上來的。」
男人惱羞成怒:「你誰啊你!我說什麼要你管?說我的表是假貨,你自己呢?不就是個小白臉嗎?」
景西辭的眼神危險,收了剛才痞痞的姿態站挺了,居高臨下地看著男人,那迫人的氣場、威壓的氣勢,令人膽戰心驚。
「我是誰?我是她男朋友!」他一字一頓地道。
男人慫了,慌亂地把資料往公文包里一塞:「你這人真滑稽,男朋友坐得離她那麼遠幹什麼?這種男朋友,人家遲早跟你分手!拽什麼!」
男人罵罵咧咧地到車廂最後面去了,景西辭的臉色鐵青,真恨不得追上去揪住那男人的衣領好好教訓他一頓。
這說的都是什麼鬼話?
「西辭哥,」奚楉不安地叫了他一聲,「別搭理他了。」
景西辭壓了壓火,順勢在她身旁坐了下來,輕描淡寫地道:「看著就不像是個好人,八成是混上來準備行騙的。哦,對了,別誤會,我剛才說是你男朋友不是不尊重你,是故意說給他聽的,省得他再打你的歪主意。」
奚楉笑了笑,輕聲道:「我明白的。」
夢寐以求的臉龐近在咫尺,也不再是冷漠疏離的表情,在對著他淺笑盈盈。
景西辭心神一盪,聲調不知不覺地就放軟了,試探著問:「剛才在廟裡為什麼哭?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沒有,」奚楉佯做輕快地道,「就是有點傷感。」
「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傷感?」景西辭刨根究底,猜測道,「是景若榆欺負你了嗎?如果是的話你告訴我,我替你好好教訓他。」
「不是,」奚楉慌忙搖頭,「他對我很好。」
景西辭輕哼了一聲:「他慣會做表面功夫,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多提防點。」
奚楉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道:「西辭哥,他真沒你想的那麼壞……」
「陰著壞能讓你看出來?」景西辭的眼神陰鷙,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景西辭才覺得不對。
他怎麼這麼傻?學學景若榆,表面功夫做到家就好了,何必對景若榆口出惡語惹奚楉不開心呢?
想要挽回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好生硬地補充了一句:「算了,和你說你也不信。」
奚楉沒有應聲,只是沉默地閉上了眼,靠在座椅上假寐。
好好的氣氛就這樣毀了,景若榆真是他的魔咒。
景西辭恨得牙痒痒的,卻又沒辦法,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你好好休息吧,到站了我叫你。」
半個小時的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
高鐵到了站,司機就在出站口等著景西辭,兩人一起去了韓璇現在住的小區。
這個小區上韓璇的地產公司自己開發的,韓璇早年以商業地產為主,這些年開始謹慎地進軍高端住宅地產,穩紮穩打,每年開發的項目不多,口碑卻很好,很快就在殘酷的住宅地產市場競爭中生存了下來,相比其他幾家大房企瘋狂擴張後的困境,公司現金流充足,形成了住宅產品的品牌效應,盈利可觀。
小區的大門十分氣派,單元門前還有身穿制服的管家專職服務,一見景西辭就迎了上來,笑著道:「小景先生,你來了,正好,這裡一堆好吃的,我正打算給韓女士送上去呢。」
奚楉一看,有西瓜、有葡萄,還有一盒裝在玻璃盒裡的茯苓膏,切割得歪歪扭扭的,但膏體倒是晶瑩剔透,看起來是用心熬製出來的。
韓璇的脾胃不太好,以前在家的時候趙姨都會替她熬這茯苓膏,早晚的時候吃上一勺,可以涵養脾胃。
不過,現在盒子裡的不像是趙姨的手筆,趙姨做的沒這麼丑。
「誰送來的?」景西辭納悶地問。
管家有點尷尬:「是你爸爸送來的,你媽媽不讓他上去,他磨了半天也沒用,只好拜託我把這些東西送上去,他還說……」
「說什麼?」景西辭來了興致,拿起那盒茯苓膏左看右看。
「說這是他親手做的,讓你媽嘗嘗看,好吃的話他下回再送過來。」管家羨慕地道,「你爸真有心了。」
景西辭難以置信:「他會做吃的?那能吃嗎?」
奚楉「噗嗤」笑出聲來,又竭力忍住了,慌忙解釋:「我不是故意要笑景叔叔的,我只是覺得……景叔叔向來這麼嚴肅……沒想到也會用做好吃的這一招來向韓阿姨賠禮道歉。」
景西辭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反正我不站他,我媽想離婚就離婚,我舉雙手雙腳支持。」
奚楉沒搭腔。
如果就單純的女性視角來看,韓璇那天在餐廳的控訴的確令人心酸,情之一字最為傷人,她付出了那麼多,卻沒能換來想像中的兩情相悅,還讓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現在想要徹底告別過去,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