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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裙子是文藝委員帶著班裡的女生去唱音樂劇的劇團里精挑細選出來的,白色的裙擺蓬鬆寬大,就像迪士尼電影裡公主穿的裙子,上面綴了兩排玫瑰碎花,文藝委員說,睡美人沉睡的城堡前有玫瑰籬笆,白色象徵公主的純淨,再沒有比這條更適合的了。
文藝委員還給他準備了假髮,以及一頂小巧的皇冠和玫瑰花環,他自己穿好裙子,約好的化妝師正好打電話來,他沒臉開門見沈辭,只好讓化妝師直接進來,把沈辭打發去另一個房間換衣服。
化妝師是化慣了演出妝容的,對於反串這種事也司空見慣,還夸謝如琢長得比姑娘好看,把謝如琢羞得愈發不想見人。
眼妝典雅卻不失嬌媚,有淺紅色的眼影,眼線順著眼尾的弧度勾出來一點,再在左眼點一顆淚痣,嘴唇塗了復古的大紅色,嫩白的皮膚上敷了一層帶珠光的散粉,化妝師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深覺謝如琢現在走出去沒人能認出來他是個男的,甚至比女明星都要驚艷。
謝如琢的長相併非陰柔偏女相的,說他比姑娘還好看也是因為他臉上的美是一種超越性別的美,就如同人們看到春天百花盛放的花園,會發自內心讚嘆一句美,謝如琢的美就如同自然的造物,無法用性別來框定,既可以是帥氣英俊的王子,也可以稍加修飾成為端莊典雅還楚楚可憐的公主。
化妝師固定了他的假髮,戴上皇冠,又給玫瑰花環別了兩個發卡,防止掉落,謝如琢提前結了帳,把他打發去隔壁房間給沈辭化妝,自己彎下腰穿上亮晶晶閃著水鑽的高跟鞋。
現在他除了胸部平坦,當真和女生沒什麼兩樣了,他站在門後仔細聽沈辭那邊的動靜,聽到化妝師從房間裡出來,打了聲招呼離開。
沈辭似乎就站在他的房門前,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打開了房間門,抬頭先去看沈辭,這一看便又目不轉睛起來,同樣的,沈辭也在目不轉睛看著他。
文藝委員說公主穿白色,王子就要穿黑色,為了突出辭哥的英俊,她們挑選的禮服有點像軍禮服,黑色收身的短禮服,兩邊都是銀色的流蘇,黑色的褲子收進短款的軍靴里,這套衣服完美地突出了沈辭身材的優勢,腰窄腿長,肌肉勻稱,頭髮被化妝師用啫喱水抓了兩下,既有幹練的俊朗,又有王子風度翩翩的尊貴。
但顯然謝如琢的模樣更令人驚嘆,沈辭上上下下掃視了十來遍還沒看夠,前面謝如琢推開門的時候,他真的以為是哪個沉睡古堡上百年的公主走了出來。
「別看了,快走。」謝如琢臉一下就紅了,拽上沈辭就走,「等會晚會該開始了。」
謝如琢這模樣不敢走上街,叫了一輛車來接,沒想到去學校門口這點距離因為有車追尾而堵起了車,等到了學校,各班已經離開教室去禮堂了。
班群里大家在瘋狂@他們兩個,謝如琢匆忙回了一句「路上」,拉著沈辭開始狂奔,沈辭怕他摔著,死命拽著他不讓他跑太快,他卻毫不害怕高跟鞋崴了腳,一手抱著裙子,一手拉沈辭飛奔,如履平地,搞得沈辭都以為他以前是不是偷偷拿親媽的高跟鞋穿。
但兩個人穿成這樣拉著手在路上狂奔,又讓沈辭有種奇妙的感覺,好像他真的拐帶了一位公主,帶著她逃跑,去往屬於他們的幸福。
到了禮堂,主持人已經開始說開場白了,七班的位置就靠門,文藝委員給兩人留了個靠邊的位置,兩人在略顯昏暗的光線里儘量不引人注意地悄悄坐下,然而全班還是齊刷刷看過來。
「我草,這真是我們班長嗎?」
「我草,快來掐醒我,我覺得我做夢了……」
「班長是不是還有個龍鳳胎妹妹?這真是班長?」
眼看班裡要開始一陣騷動,影響會場秩序,謝如琢輕咳一聲,低聲說:「安靜。」
眾人一聽,聲音清脆,還是那個班長,眼神頓時更發直了,每人盯著他看了有好幾分鐘才戀戀不捨挪開眼。
謝如琢氣憤地拿出手機打字,在班群里發:「怎麼就沒人看我們辭哥?是我們辭哥不夠帥了嗎?」
文藝委員回答:「帥,但班長你坐辭哥旁邊,辭哥頓時黯然失色。」
「+1」
「+10086,不是辭哥不夠帥,是班長美艷不可方物。」
「+身份證號,班長那不是美艷,明明是清新脫俗的仙女!」
沈辭看了眼手機,低頭笑了,謝如琢本想踩他一腳,想起自己穿的高跟鞋,又縮了回來,只得掐了把他的胳膊:「不許笑。」
「好,不笑。」沈辭收起嘴角的笑,可眼睛裡還滿是笑意,「我再背會詞兒,免得緊張忘了。」
謝如琢氣不打一處來,卻又無可奈何,拿起自己詞兒也看了起來。
他們班的節目在下半場,中場有個遊戲互動,大家輕鬆了一番才進入下半場,他們班參演劇目的有二十多個人,當初選擇表演這個也是想儘可能多的同學參與進來,站起身離開座位去候場時,隊伍堪稱浩浩蕩蕩。
謝如琢經常上台演講,並不緊張,但沈辭很少上台,緊張得手心都出了一層汗,謝如琢握了下他的手,輕聲說:「到時候看著我,想像我們還在排練,別看觀眾就行。」
主持人報幕,謝如琢打頭走上舞台,下面全校師生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更有人吹了聲口哨,大喊一聲「主席絕美」,氣得謝如琢差點在舞台上翻白眼。